msp;「为何不以这段影像为证据,向警察报案?」
「这影片不久就会消失吧。」我推测道。当初菜摘的影片就是这样。本城利用一些小伎俩,删除电脑里的影片档。这次他只是将影片上传网路,删除更是轻而易举。当然,不论他删除档案的手法多高明,严格来说一定能找到档案存在的痕迹。不过,那可能需要相当繁琐的步骤。
「我们倒是能再播放一次,拍下或录下影像。」美树提议。即使手边只有智慧型手机,没有其他工具,也可使用另一支智慧型手机的摄影功能留下证据。美树嘴上这么讲,却没实际动手的意思。
对我们来说,有没有证据根本不重要。因为我们早不奢望警察机关、法院或法律条文能为我们伸张正义。那男人或许算准我们根本不想保留证据,也或许早安排某种推翻这段影像的证据效力的诡计。要不然就是他如今骑虎难下,顾不得那么多。
「对了……」美树问:「有没有办法从影像中研究出箕轮到底在哪里?比方建筑物的特微之类的……」
我立即重新播放影像,液晶荧幕的画面再次动起来。
再看一次箕轮遭戏弄的过程,实在是心理上的一大负担。我数度想闭上眼睛,但我告诫自己,一定要仔细瞧清楚。想战胜敌人,首先得了解敌人。闭上眼没办法躲过敌人的拳头,畏畏缩缩没办法与敌人正面对决。
「那窗帘是红的,应该很醒目。」美树指出。箕轮待的房间几乎空无一物,但左侧有扇窗户,挂着深红窗帘。
「单靠红窗帘,没办法锁定目标。」我出声。除非是像「比萨斜塔」一样稀奇的建筑物,才可能锁定地点。否则,别说是红窗帘,就算整栋屋子都是红色,恐怕还是能找到许多相同特征的屋子。
「既然约在荞麦面店会合,应该就在那家店附近。不然怎么来得及救人?」美树推测道。
「或许他根本不打算让我们救人。」我开口。那男人的心思,谁也猜不透。「事到如今……」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美树皱起眉。
「既然如此,那就出发吧。」背后的千叶说道。我转头一看,他走向迷你音响,瞧也不瞧我们一眼。见他似乎想播放CD,我忍不住加重语气:「千叶先生,这种节骨眼上,你还想干嘛?」
「嗯,也是。」千叶应一声,却不肯离开迷你音响。
「你不是说要出发了吗?」
「也对。」
「千叶先生,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想到什么?唔,多少想一些事情。」
「该怎么做才能救出箕轮?刚刚的影片,你有没有认真看?」我继续质问。
「看了,问我的感想嘛……」千叶面无表情地应道:「美味又好吃。」
「美味又好吃?你在讲哪门子笑话?」
原以为千叶又在玩最擅长的文字游戏,像外国人一样鸡同鸭讲。但他接下来的话,却听得我目瞪口呆。
「菜摘的糕饼,快来尝一口。」千叶缓缓唱出。
「咦?」美树先是感到诧异,接着露出仿佛心灵完全蒸发的表情。
「美味又好吃,菜摘的糕饼,快来尝一口。」千叶接着唱。
「千叶先生,这首歌……」美树一脸错愕,「菜摘的糕饼……似乎在哪里听过……」
这一瞬间,回忆涌上我的心头。「对了,那个拿糕饼砸窗户的记者,不也唱过这首歌?」
「啊,没错。」
「千叶先生,你怎会知道这首歌?」
更匪夷所思的是,千叶怎会在这节骨眼上突然唱出来?
「我不知道,是在影片里听到的。」
「刚刚的影片?」
「在影片里听到?」
我与美树发出惊呼。
千叶指着我手中的智慧型手机。我举起手机,再次确认:「你是说刚刚的影片?」
「或许就在箕轮待的那栋建筑物附近,歌声像是从外头传进来的。『美味又好吃,菜摘的糕饼,快来尝一口』,大概是播放事先录好的宣传歌。」
我再度操作手机,播放网址的影片。第三次观看影片,冲击与真实感降低许多,仿佛看的不是真实事件,而是虚构作品的重新诠释或二次创作。我与美树并未凝视画面,而是将耳朵贴在扩音器上。原以为影片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如今仔细倾听,才发现其实同时录下声音。我听见本城的走路声、素描本的翻页声、箕轮在椅子上的挣扎声。可是,不管我怎么听,都听不见千叶说的来自屋外的歌声。我将音量转至最大,重新播放。「好像真的有歌声……」美树不太肯定,显然怀疑自己是先入为主产生幻听。
「你们真的听不见吗?难道是我耳力太好?」依千叶的口气,似乎认为有问题的不是他,是我和美树。
我知道世上有许多「记忆力过人」或「计算能力过人」的天才,但眼前的情况能否以「听力过人」解释,我不禁抱持怀疑态度。
「话说回来,糕饼的名字竟然和你女儿一样,实在有意思。山野边,你们跟这间糕饼店是不是有交情?」
「交情是没有,但从前不是有记者拿这家的糕饼朝我们家的窗户扔……」说到这里,我想起千叶根本不晓得这件事。去年我家遭媒体记者包围时,曾有记者投掷糕饼。我并未告诉千叶详情,只约略提过梗概,当时他还一脸认真地问:「是不是那个『糕饼好可怕』的落语段子?」
换句话说,千叶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