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怀信心的这一刺,却在即将命中时落空了。在她寒毛直竖的同时,每天坚持修练的成果救了她一命,让她有勇气再往前踏出一步。随后,一股凶恶的气息,仅以一纸之隔擦过了她的左半身。
「啧,竟然躲掉了……!」
是马克西姆。不同于以往那些奇技,他趁著蔻依施展刺击,视野出现死角的那一刻,运用交叉反击的诀窍,滑步绕到侧面发出刚才的攻击。这时突然听见一阵风声,蔻依察觉出那是来自右方的追加斩击,便转身以保卫者劈向迎面而来的那抹银光。
锵!响起一声坚硬的碰撞声。她望著挡下保卫者锯齿利刃的那把武器,不禁瞠目结舌。
「是拳刃?」
那是在欧洲极为罕见,发源于印度的武器。双面刃朝著垂直于握拳的方向延伸出去,形状十分独特,而马克西姆的双手各握著一把这样的武器。
蔻依在伊苏城中经常光顾的锻造铺,也就是理查的店里见过实物,不过从未有过对战的经验。面对罕见的武器,她不知该如何拿捏力道,差点被对方压倒才连忙加把劲,勉强保持在僵持的局面。马克西姆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虽然动作还有点不自然,但很明显地具有武术的技术。
「唔……你……怎么会?」
「我之前看起来明明没练过武术,怎么会这样对吧?真遗憾啊,其实并非如此呢。你没忘记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演员吧?」
「……难不成!你一直在演戏?直到刚才为止都装成一副外行人的样子?」
怎么可能。太离谱了。那不是光凭演技就能掩人耳目的东西啊。
武术这种高深的技艺,一旦精通,就会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无论他的演技有多么精湛,在剑术上颇有造诣的自己怎么可能完全察觉不出──
「所以说,我就是靠最拿手的多样性拟态能力,在身体各处都动了点手脚。为了不露出马脚,我平常总是把体内的骨骼、肌肉之类的组织挪来挪去的,刚才只不过是让身体恢复原状而已。」
「这……!」
「以前只能靠瑜珈来掩饰的时候,真的很辛苦呢,不过成了〈裸虫〉以后可就轻松多了。」
太夸张了!内心的哀号还来不及出口,另一边的拳刃又跟著咬了上来,于是蔻依只好全力向后跳开。马克西姆自然是选择继续穷追猛打。
从左右袭来的武器,像把大剪刀一样剪了过来。蔻依仰头闪过,将护手刺剑往上一斩,做出反击。但马克西姆一个侧身就闪了过去,接著又发动更为激烈的连续攻击。对他来说,剑术或许只是「选项之一」吧,虽然蔻依用尽浑身解数挡下每一道攻击,可是如果节奏继续被打乱下去就糟了,真的很不妙。
「这才叫做『逼真的演技』啊,蔻依!这和那个不顾身分爱上王妃,却连自己的心都无法持续蒙骗下去的你的祖父不一样啊!」
「不准……!」
「不准侮辱他吗?不不不,我就是要说!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子!根本无药可救!恋爱是盲目的,这句话应该出现在喜剧当中才合适啊!不是吗!」
挥舞凶器的马克西姆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似憎恶的情绪。这名以各种面貌欺骗了许多人的男子,第一次露出了破绽,那毫无疑问地是他真实的感情。
「……结果针对第五封印地的作战也因此大幅延后。虽说拿破仑的无谋也要负上一些责任,但这本来就不是必须花上半世纪才能完成的工作。也因为这样,我们不得不与梯也尔那个小人合作,为了完成他蛮横的要求,还牺牲了约瑟夫……这全都要怪你的祖父喔,你明白吗,蔻依!」
「你这个只会利用别人的男人,哪有脸讲这种话!」
两人一面对招一面移动。即使两人的技术不相上下,有了〈裸虫〉的体能加持,对手显然占上风。在狭窄的场地交战,虽然可以在某种程度上限制对方的活动能力,但是停留在原地与对方缠斗,无疑是最糟糕的选择。
「祖父的确是个大罪人!是个愚蠢的人!但是唯有你没资格批评他!」
「哈哈,或许吧!啊,对了──」
蔻依正想利用高低差而爬上阶梯时,马克西姆却随意抬起一只脚。只见他膝盖上突然浮现魔法阵,于是蔻依连忙转身,但为时已晚。
「其实我不一定要用手才能施展魔法,所以你要小心点喔。我是说真的。」
来不及闪躲。虽然威力似乎降低到极限了,但是在空中爆炸的魔法只是轻轻沾到背上,就把蔻依整个人轰飞到通道的另一头去。一瞬间,视野彷佛变成一片雪白。
然而她并未失去意识,还有余力站了起来,恐怕得要感谢身上这件铠甲吧。而望著蔻依的马克西姆也傻愣愣地说了句「还真是耐打啊」。
「蔻依,你还是快点投降吧。虽然我很享受迁怒他人的感觉,但你差不多快撑不住了吧?」
「……谁要……投降……!」
蔻依话还没说完,又惊险地闪过对方的魔法。她顺势拔腿就跑,压低了头让第二、第三道攻击擦身而过。在第四道攻击时,她突然侧身往一旁的房间跳了过去。她撞破房门后在地上滚了一圈,里头是个宽广的礼拜堂。蔻依立刻转身展开反击,而毫不犹豫追进教堂中的马克西姆,就这么沐浴在宛如飓风般的连击当中,但蔻依的盘算似乎又被看穿了,只见对方手持一对拳刃,将攻击一一化解。
「哎呀呀,贯彻骑士道真是不容易呢。也难怪侯爵会沉迷于恋爱之中,最后走上复仇之路呢。你要不要乾脆也去谈个恋爱,做回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呢?」
「住嘴!你要胡言乱语到什么时──」
「不,这并非是胡言乱语。」
忽然听见对方嘴里冒出其他人的声音,蔻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