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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部零件不够用啊!这样出去也只是当靶子而已!」
「我就说了,只装对〈虫〉用装备不行啦,再多拿一些对人用武器过来!」
怒吼声此起彼落,脚步声来来往往。壮汉们马不停蹄来回奔走,为消耗十分剧烈的自动甲冑进行维修作业。无论是在第一线战斗也好,负责后勤支援也好,他们一样都是守护这座城市,与〈虫〉奋战了一整夜的无名英雄。
在这繁忙的场面当中,身为局外人的法兰索瓦.维多克,就伫立在一架自动甲冑前面。而正忙著整备机体的,是一名穿著工作服、体型矮小的老人。虽然外表又老又瘦,手上的动作却比其他人更为迅速而精确,看得出手艺极为纯熟。
「抱歉啊,老头。隐居得好好的却被我拉过来帮忙。」
听到维多克这么说,身穿工作服的老人没停下手上的活,直接呛了回来:
「啧,老头?你自己现在也是个跟不上时代的老人啦!都这把年纪了还是那么血气方刚,我看你这辈子是没救啦,维多克。」
「哈哈,也对。看来我多管闲事的性格是改不了了呢──这玩意搞定了吗?」
「也不想想我是谁?全都按照你的要求,调整成你在当条子时爱用的那种难搞得要命的操控模式。性能已经榨到极限了,到时候可别闪尿啊?」
「谢啦。」
话虽如此,情势已不容乐观了。由于整件事的背后都能看见〈烈日幻雾〉的影子,所以在昨天发布紧急避难警报时,自己早就有了最坏的打算,提前做好了准备,却万万想不到那伙人竟然还有这种吓死人的底牌。那个东西一动也不动的确是个好消息,但外头的战火却一刻也不曾停歇──不,甚至有逐渐激化的趋势。根据报告,似乎有好几名〈裸虫〉加入战局。考量到具备智慧的方面,那些家伙可说是比〈虫〉更加棘手的敌人。
「……该死,真的越来越像一场战争了。」
眼见巴黎突然遭到〈虫〉大举入侵,警方内部因而陷入混乱,维多克便趁机联系了一些旧识,打算在关键时刻来临前,像这样尽可能保留多一点战力,不过现在继续保留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就连一直坚守在指挥岗位上的自己,也要亲自参与下一次的出击行动。他要和那些志同道合的伙伴,一同化为令敌人头痛、神出鬼没的游击队。
「是说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维多克?」
「嗯?你是指什么?」
「干出这么夸张的事情,你以为那些高官还会坐视不管吗?老头子我已经退休了是无所谓,其他人也只要受点处罚就没事了,但是你想要全身而退可没这么简单啊。」
「老头,我也不干警察很久啦。」
「不过,你不是在做什么私家侦探的破生意吗?」
说得没错。就算这次事件能够平安落幕,恐怕自己也没办法在巴黎继续从事侦探工作了。不过,这也无妨,因为自己早就做好觉悟了。
「……之前,我遇见了多年不见的厄尼斯特啊。老头,你还记得他吗?」
「厄尼斯特?就是那个宪兵队的热血小鬼?」
「嗯啊,而且他似乎一点也没变呢。真服了他,好像只有我输给岁月一样。」
维多克不禁想起他在罗浮宫与博梅斯尼的那番交谈。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逃避?
对于这个问题,虽然那家伙回答「没有」,但谁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呢?
但至少维多克当年的确是怀著某种理想,才会辞去调查局长的宝座,从事这份叫做侦探的工作。虽然表面上自己是用「腻了」当作理由就是了。
然而在旁人的眼中,自己或许是个言行不一的混蛋啊。尤其是那个面对高层荒唐无理的逼迫,以及在第一线受到各种冲突,依旧选择正面奋战的楞头青,他的感受一定更深吧。
「……可是啊,如果没有某个人主动跳出圈子好好正视问题的话,烂摊子永远都会烂在那里,不是吗?」
听见那名「某个人」这样子嘀咕之后,老人也莫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哎呀呀,我收回前言。你还是以前那个幼稚的臭小鬼嘛。」
「啊?干嘛突然讲这个?」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就算明白了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却不知道自己的这道背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模样,那就还有得学呢──好啦,大功告成。」
老人说著意义不明的话语,正准备离开自动甲冑──
「啊,不对!忘了还有这个!」
途中又连忙回过头去,拿起放在脚边的白色油漆桶和刷子。这个动作让维多克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
「给、给我等一下!你该不会又要弄『那个』吧?」
「那还用说~你老兄专用的机体怎么能少了『那个』啊?」
老人脸上浮起让人看了就讨厌的笑容,透过刷毛在机体前方写下大大的文字。维多克无法抑止自己的体温以令人讨厌的感觉不断攀升。
现在位于维多克面前的这一架自动甲冑,和周围其他机体在外观上有很大的不同。很明显地,这架机体并不是国家警察巴黎地区犯罪调查局所拥有的设备。而是他这次所找来的其中一个旧识──从警界转而投入军方的那名伙伴,昨天偷偷从陆军带来的伴手礼。换句话说,这是现役的军用机种。
因此,配色也和警用机不同,通体均为黑色。这也让白色的油漆变得更为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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