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与你合作喽?」
「原来如此,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呢……这就是所谓的『福祸难料』吗?」
听见亨丽埃塔和泰芮丝你一言我一语地挖苦,梯也尔只是耸耸肩说:
「哎呀,有点离题了呢。我想说的是,组织之所以试图拉拢罗休杰克朗侯爵,也是为了藉此激化纷争。因为,出身自国王亲卫队的侯爵,可是亲身经历过巴士底监狱陷落、国王路易十六及其王妃遭到处决等等,揭开法国大革命序幕的重大事件见证者之一啊。」
没错,所以〈烈日幻雾〉也盯上了祖父。
身为一名坚守忠义的骑士,眼见暴民使国家生灵涂炭,想必不会无动于衷才是。既然如此,只要引导这个男人出手拯救旺代地区的人民,就能成为一桩无庸置疑的传世美谈吧。
「〈烈日幻雾〉希望塑造一位合乎利益的英雄。而组织急著让『某个族群』的议题扯入旺代战争的纷争中,也是为了让『他们』得以顺势聚集到成为象徵的侯爵身边。」
「『某些族群』?」
「就是〈裸虫〉。」
梯也尔简单明瞭地回答后,继续补充下去:
「因为当时他们在世人眼中仍是未经证实的存在,就像乡野传说中的鬼怪一样──呢。」
「这……?」
众人第三度哑口无言,脸上表情全都像冻结了一般。
没错,假设马克西姆说的都是实话,远在「热沃当之兽」事件发生前,便有少数〈裸虫〉在这世上现身了。
重点在于「巧妙转移议题」,这是马克西姆那一晚告诉自己的话。
旺代战争是民众为了争取宗教自由而发起的战争,而〈裸虫〉在世人眼前曝光之前,就已经是十字教所敌视的对象了。因此,若是将两项议题牵扯在一起,就能将纷争的重心从「单纯的民众抗争」转化为「因为种族歧视所产生的宗教问题」,不但能打击梵蒂冈,同时也能诱导国内的情势。此外,在建立了以祖父为中心的〈裸虫〉革命军之后,就能透过军事力量影响舆论,同时还能利用革命军掩人耳目,不靠那种恐怖分子的手段就能创造「让〈裸虫〉自然而然暴露在世人面前的环境」。
「──总之呢,这大概就是〈烈日幻雾〉当时的计画了。虽然夹杂了一些我个人的猜测,但我想八九不离十吧。」
他猜得没错。已经不只是猜测准不准了,几乎和马克西姆的说明如出一辙。
「可是,倘若真是如此,侯爵后来为什么会做出背叛组织的行为呢?」
「……因为祖父是玛莉.安东尼王妃的信奉者。」
亨丽等人闻言大吃一惊,不禁转头望向蔻依这边。或许是因为刚才发问的人是慧吧,她像是要找藉口一样,反射性地做出了回答。
蔻依泫然欲泣,露出自嘲般的笑容。所谓的命运真是讽刺至极。
这里可是凡尔赛宫啊。祖父大概想都想不到吧?自己隐瞒了一辈子的心意,竟然在那名王妃醉生梦死的场所中,由自己的孙女亲口揭露。
世事著实难料。在诸多组织与派阀的介入下,已然失控的旺代战争,竟然只因为区区一个人的感情作祟,最后落到全盘皆输的下场。
──我绝不会原谅他们。不管是夺走王妃的革命政府,或是杀了她的那个国民公会。
脑海中再次浮现在里格瓦尔邸里上演的那一幕。祖父彷佛看破红尘般,吃力地娓娓道来。
──我早年任职于国王亲卫队,时常担任王妃的护卫工作。
──当时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亲卫队员,那位大人却总是温柔地微笑以对,开心地和我闲话家常。和民众心目中那种恶毒妇人简直是天差地远啊。
──她还只是个孩子。
──被当成政治联姻的道具,从故乡奥地利嫁到人生地不熟的法国来……若是她不时时保持乐观开朗、天真烂漫的态度,或许早就撑不下去了。虽然,最后因此养成了她天真不知世事的性格,的确是个问题。
──可是她也没有罪大恶极到必须面临那么凄惨的末路啊。
虽然不清楚祖父和王妃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但玛莉.安东尼在祖父心目中确实是个「特别的存在」。而他亲眼目睹了王妃死去的过程,恐怕就是一切的原因吧。正如梯也尔所说,祖父是经历过法国大革命序幕而得以幸存的人,而蔻依自己也曾听说过,在断头台上遭到处决的王妃,死状是何等凄惨。
──不可原谅,说什么我都无法原谅那些禽兽。
──我无法原谅这个假借革命之名,便可胡作非为的世道。也无法原谅那些将王公贵族一律视为冷血无情之人的愚民。
──我无法原谅那些毫无思考能力,手刃无辜王妃的暴徒。
当时的民众在饥寒交迫的生活中饱受煎熬,或许他们只是想要宣泄心中的不平吧。即使有著如此正当的动机,祖父还是无法原谅他们吧。毕竟那时候的他还太过年轻,对于感情不愿做出半分让步。
那时的祖父不是贵族,也不是骑士。
只是一名普通的男性。
只是个无法忘怀逝去的女子,最后走上复仇之路,冲动鲁莽的青年罢了。
「……对于侯爵来说,〈烈日幻雾〉的提案可说正好符合他的心意吧。」
梯也尔边叹息边说:
「双方是在叛乱开始之后,才取得联系的。侯爵假意接受了〈烈日幻雾〉的提案,将组织交给他的〈虫〉和控制技巧,在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