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叉子(LKID=dll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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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记得双亲的长相,也不曾见过他们。
自我有记忆以来,就在萨丁尼亚王国的孤儿院生活了。
据说,把当时还在襁褓中的我放在门口的某人,甚至未曾留下只字片语,最后是院内的修女给了懵懂无知的我,一个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证明,也就是──替我取了个名字。
罗塞里尼孤儿院的玛蒂娜。那就是我的名字。
因此,那对无情的父母并未在我心中荡起半点涟漪。
生下我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几乎每个孤儿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也只有在梵蒂冈的修士现身于孤儿院,将我带往某处设施之后,曾在我心中盘桓过一阵子而已。
现在回想起来,孤儿院的生活可说是我人生中最为安稳的一段日子。
虽然当时贫困到有一餐没一餐,但至少那个地方充满了人情味。那里的修女温柔又亲切,还有许多和我相同境遇的小孩子一同作伴。
而突然冒出来破坏这段安稳时光的梵蒂冈,究竟是怎么发现我的存在呢?直到现在我仍然百思不解。不过按常理推断,恐怕与我的双亲有关吧。
我们想接走这个孩子,将她培育成一名出色的神职人员──用这样的理由蒙骗了修女的梵蒂冈修士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身上拥有与众不同的特质。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连当时的我都不曾发现的秘密。
魔女。虽然人们总是如此称呼这个族群,但每个魔女的能力都不尽相同。
由于魔女的天赋源自于血统,天赋的「种类」自然会因血统而千变万化。倘若拥有古老的血脉,有时会出现超越单纯的「有能力施展魔法」之范畴,达到甚至可称之为异能的境界。
而我正好就是这样的特例。
吟游诗人。
据说,在被视为欧洲人起源的凯尔特民族当中,有一群负责以诗歌传颂历史的人,被冠上这样的头衔,是有别于普通民众的特殊阶层。而我所见到的每一个梵蒂冈人士,都说我就是那些人的后裔。
──快,开口咏唱吧。
被带到秘密设施之后,这句话无时无刻缭绕在我的耳边。而必然伴随著这句话一起交到我手上的,则是几张残破不堪的纸片。
我必须坦承──让死神班瓦与雅尼克.阿尔诺陷入痛苦的那些「魔书」,得以现世的功臣之一其实就是我。
因为当时的梵蒂冈,对于记载于圣经后半段的「原始之诗」可说一筹莫展,从结果来说,他们逼迫我从事的无数人体实验,则为原始之诗的解读工作带来了极大进展。
在洁白无瑕的房间当中。
有一群不知该称为研究者还是狂信徒的大人。
日复一日强迫我开口唱歌,而一批又一批无辜之人发出的惨叫声萦绕在我的耳边。
──唱啊,继续唱下去。
其实我不怎么喜欢唱歌。虽然,在孤儿院跟修女学习唱歌,以及和其他小朋友一起高声欢唱时,真的很开心。但现在我再也无法用如此纯粹的心境唱歌了。
因为,每当我开口唱歌的时候,都会想起那一张张因为我才变成〈裸虫〉的实验对象的脸孔。
虽然隐约察觉到自己的行为会造成非常可怕的后果,但过去的我只顾著明哲保身,让他们遭受惨无人道的折磨。
因为挨揍很可怕,被罚不准吃饭很难熬,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单人房里好几天几乎让人发疯。所以,为了让自己活下去,我别无选择,只能假装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残酷。
──唱啊,继续、继续、继续唱下去!
生下我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猜大概是梵蒂冈的相关人士──不,想必曾是他们的受害者吧。
梵蒂冈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就热衷于寻找继承浓厚凯尔特血脉的人们,从设施中的人无意间透露的只字片语中,才知道他们甚至强迫那些人进行交配。
如果我的父母是从梵蒂冈逃出来的人,那么将我遗弃在孤儿院,或许也是为了让我免于遭到追缉而不得已为之的手段吧。
就算是真的,也没什么意义。
毕竟我还是被那些人抓回来了。
我的父母最后还是说出了我的下落。大概是没有逃过追捕,可能还遭到拷问了吧。我想,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他们已不在人世了。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究竟持续了多久。
在梵蒂冈的设施当中,没有时钟,也没有窗户,昼夜的分别也变得十分模糊。似乎过了十分漫长的时光,但有时也觉得好像只过了一两年。由于营养不足的关系,我的身体几乎没有成长,所以也没办法以此为基准来衡量时间。
当时的我,反抗的意志和罪恶感都已被消磨殆尽,将一切的感情都视为「多余的产物」,成了一具只懂得唱歌的机械。因此,就连在某一天,这个梵蒂冈的秘密设施受到某方势力袭击时,我的心中也不曾泛起半分期待,只是漠然地旁观整个过程而已。
袭击设施的是由〈裸虫〉组成的军队。
率领这支军队的,则是三名骑士与一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