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章 人人都渴望得到拯救

br />   慧太郎感觉自己的心跳微微加速。虽说早已从玛蒂娜口中听见事实真相,由于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所以一直半信半疑。但是从试图争抢魔书的异端审问官嘴里听见同样的话之后,意义就大不相同了。

  能够将人类变成〈裸虫〉的书──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背上,现在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那边看起来很博学,戴眼镜的小女孩?那时候也是你第一个冲上去,想要把书拿走。魔书该不会就在你身上吧?」

  「不告诉你。」

  看著如此简短回答的玛蒂娜,瓦雷里欧的双眼虽然笑得弯弯的,却有种危险的气息。那是一种打量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的目光。

  慧太郎仅仅瞥了一眼那依然倒在自己身后,名叫罗格朗的守墓人之后,慎重其事地询问:

  「那边的那个人,就是他将魔书交给受到班瓦袭击的男性吗?」

  「是啊,应该没错。原本持有魔书的那个人,好像叫做雅尼克.阿尔诺吧?由这位罗格朗先生发起,拥有数名成员的诈骗集团,最近在这条街上开始活动,而那个男人就是被这个可疑宗教所欺骗,输掉人生的受害者呢。他们崇拜恶魔……我想想,到底叫什么来著?」

  「……恶魔崇拜?居然这么冒险。要是不小心曝光,还有可能被打上异端的嫌疑呢。」

  「你也知道嘛,因为十字教最近人气有点低落。」

  一边用著彷佛自己信仰也不怎么深厚的语气说话,瓦雷里欧一边用手指拨弄著胸前的玫瑰念珠。接著他便用下巴比划了一下,那栋伫立在左手边,名存实亡的教会建筑。

  「他抓准了神父不在教会的时段,在那里召开集会,要求高到不行的捐献金,传授愚不可及的教诲。听说还吸引到不少信徒呢?」

  「等、等一下!照你这么说,还有其他人也读过魔书喽?」

  「喔喔,这就不用担心了。因为我们前天先询问过集团内担任会计的人。罗格朗先生他们拿到的魔书──应该这么说,流入这座城市的书,似乎本来就只有一本的样子。因为调查队那边也发来同样的报告,所以应该没错吧。」

  听完这番发言,罗格朗就像被闪电打中般,抱著头抖个不停喊:

  「担、担任会计的……?你们……对亚当那家伙干了什么!」

  「我就说啦,询问他案情嘛。不过后来他投入天使的怀抱中了。」

  光听这句话,罗格朗大概明白那个叫做亚当的人,究竟受到何等对待了。他的表情因悲伤而扭曲。瓦雷里欧则是面带微笑往下说:

  「不只是亚当先生而已哟。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三个人,已经全都被亲爱的天使接走了。不过嘛,他们全都不知道你表面上的身分呢,好不容易查到你的住所时,却又接到发现班瓦行踪的消息,结果只好把这里排在最后一站喽。没想到担当教祖大位的人,竟然就住在集会场所的隔壁啊。真是盲点呢。」

  「……你!」

  在熊熊怒火的驱使下,慧太郎持著刀往前踏出一步。瓦雷里欧他们的行为的确令人难以忍受,但是,现在又发现另一件同样令他无法忍受的事情。

  乍看之下,瓦雷里欧似乎是用他那近乎于开心的态度,炫耀著自己不人道的行为。但是他的眼眸深处却有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那是后悔和自嘲的残渣正在卖弄自己的存在。

  那绝不是残忍到对他人施以拷问的人,能够拥有的眼神。就连与他仅有数面之缘的慧太郎也看穿了,对于瓦雷里欧的行为最感到怀疑的人,就是他自己。所以慧太郎才更加愤怒。

  「无所不用其极的人,竟然带著那种厌世的眼神……!」

  「慧太郎,等等。我还有事情要问他。」

  慧太郎的怒吼声中甚至有些半悔恨,然而这却被玛蒂娜从背后像是泼冷水般打断了。是亨丽告诉她的吗?被叫破本名让他有些吃惊。

  「──刚才你说『流入这座城市的书只有一本』,那么到底有多少魔书流落在外呢?」

  抢过慧太郎的位子,玛蒂娜如此发问。瓦雷里欧微微皱起眉头。

  「喔,关于这部分的经纬,你并不清楚喽?还是说,你只是假装不知情?」

  「………………」

  「嗯……至少能够确定,数量并不多。本来是在维也纳的某个地下拍卖会拿出来的拍卖品呢。而在非法竞标稀有魔法物品的那个会场中,甚至连来历都不确定的魔书就这样被不知情的骨董商拍走,接著便四散到欧洲各地去了──这就是我们所掌握到的事件开端。目前已经回收的数量,大约有四十本吧?」

  「既然调查到这么多情报,那就不能从一开始送拍的人继续往上查吗?」

  听见玛蒂娜十分合理的质问,瓦雷里欧做出如小丑般的动作,脸上浮现微微的苦笑说:

  「谁知道呢?至少我完全没有接到类似的情报。毕竟是其他的部队去追查拍卖会参加者,况且,我虽然是圣骑士,却也只是个基层人员罢了。」

  「那么,罗格朗先生他们之所以得到魔书──」

  「嗯嗯,似乎只是偶然呢。关于这部分的详情,与其一点一点听我说,不如直接请罗格朗先生自己解释,或许比较快吧。」

  对吧?瓦雷里欧目光扫过罗格朗,在慧太郎身后的他,不由得身子一僵。

  慧太郎和玛蒂娜也顺势望向罗格朗,只见他低著头发抖,不过并没有持续多久。大概是受不了众人注目的压力,也随即就像洪水溃堤般,开口坦白。

  将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和手法,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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