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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再生能力和运动能力的增加,还算可以理解啦,毕竟是个强大的咒物和身体同化在一起了,作为肉体的一部分,有这种程度的功效也不为过啦。另外因为透过魔法也能产生电击现象,所以硬是要说的话,这个现象也算是『合理』。不过……那个〈虚幻无常〉,就真的找不出解释了。」
「……这样啊。至少可以确定〈烈日幻雾〉的目标,的确就是这个了。」
除了左眼以外,还是有一大堆问题。像是不小心让梯也尔知道了自己和亨丽的长相及姓名、慧太郎的嫌疑依旧没洗清、与约瑟夫一起行动的那两人──也就是袭击勒克莱尔号的〈裸虫〉,虽然被警方逮捕了,但是警方实在让人难以信任,也不晓得之后会怎样。连一件好事也没有。
「……看来能以男性身分大摇大摆走在街上的日子,还很遥远呢。」
「还是乾脆真的变成女生算了?把那支鸟铳拿掉就好啦。」
「怎么可能拿掉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啦!」
听到这种话,让他挥了挥拳头示威,亨丽见状后开心地「呀~」了一声就逃跑了。真是的,这位小姐怎么总是让人头痛呢?
有点疲惫地叹了口气后,突然听到在路口停下脚步的亨丽,以奇妙的表情呼唤著自己。她的音量绝不大,但不可思议的是,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仍然能听得很清楚。
「欸,慧太郎。你会想念日本吗?」
「?那当然──」
才说到一半,就决定不说了。因为他看见亨丽凝视自己的双眸中,有种殷切的感情。慧太郎用自己的方式稍微想了想,穿过人群站在她的面前说:
「──虽然会想念,但是暂时不想回去了。」
「哎呀,为什么?」
「因为啊,那边没有像你这种,会烦恼要不要跟昆虫结婚的女孩子嘛。我不想随随便便就和这么珍贵的朋友分开。」
「…………」
迟了一拍之后,他感觉有东西轻轻撞在胸膛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用额头靠在自己的胸口上。
慧太郎觉得现在心脏快要破裂了。虽然刚才不小心脱口而出,但是那种装模作样的话实在不像是自己的风格。更别说居然演变成这种状况,让他脑袋一片混乱。
「……笨蛋,你安慰得太明显了啦。」
没多久,就听见亨丽这么说。明明是用这种难得出现的甜腻腻语气说话,但总觉得有点像在闹别扭。
「是、是吗?」
「对呀。一点都不像你。」
「……嗯。其实我自己也这样觉得。」
「既然要安慰我的话,挑个『朋友』以外的说法,效果肯定会更好。」
嗯?慧太郎歪著头表示不解。他就这么看著她的发旋,还是搞不懂她的意思。这个动作大概被亨丽用额头感觉到了,她又像是在抱怨令人困扰的弟弟一样,继续说了下去:
「唉~真是的,你真的还是个小朋友呢!不用担心,在你还完人情之前,我是不会让你回故乡的。你要努力工作喔,日本产的鼠妇。啊,不对,应该是蜻蜓?」
「这、这样形容我也太过分了吧?」
「才不会哩~对我而言,拿昆虫来比喻是一种赞美喔。」
说完这句像是喜爱昆虫的女孩会讲的话以后,亨丽一鼓作气退了开来,露出耀眼的笑容。
慧太郎也变得很开心。看著那名在学园中总是十分孤傲,实际上却深深理解人与人相知相惜有多么不容易的珍妮─亨丽埃塔.卡西米尔.法布尔。
能够遇见你真是太好了──慧太郎打从心底这样想。
能够遇见你,看见你梦想中的景色,真的是太好了。
虽然现在世界仍旧是一片荒野,但是看著她纵使执拗仍然继续迈步前行的模样,让自己也能坚定地去相信。能够不迷失那个可能性──那总有一天会到来的未来。
「──亨丽,乐园好像还是很遥远呢?」
听到自己这么一问,摇曳著枯叶色长发的她,露出如顽童般的笑容。
就像是只在这一刻,把世上各种「不尽人意之事」通通拋在脑后一样。
「你很笨耶,慧太郎!如果目的地很远的话,多跑一段路就好啦!」
她的声音十分嘹亮,彷佛要实践自己说的话一样,真的跑了起来。
她跑在到处堆满瓦砾的大马路上,跑在流了大量鲜血、暴露人性丑恶的街道上,也跑在不计前嫌,携手重建家园的人群之中。
那一天,在那个瞬间,慧太郎觉得自己的确就在幸福的荒园之中。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