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成人类的外貌。
只差一步就能完成其中一项任务时,突然有第三者冲进场中,将目标人物秋津慧太郎强行带走。真是无话可说啊,自己竟然再三如此失态。
前来碍事的人,就是自己袭击飞船时,也待在附近的那架红色魔女扫帚。虽然操纵者用飞行帽和防风镜掩饰面貌,不过应该是个在野的魔法师。对方从上空急袭,四处散布巨大的声响和盛大的闪光,为求保险还很周全地放出烟幕。由于之后还有另一项大任务等著执行,此时不能引来不必要的注目,只能暂时撤退。过了段时间再回到现场,不出所料,目标已经不见踪影。
手法相当漂亮,看得出是个老手。虽然不知道目标为何拥有这等程度的帮手,但此人带来的威胁绝不容小觑。看来得将这项任务的难度再往上提高了。
「约瑟夫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见呼唤而转头查看。混在人群中的两名部下,神情肃然地等待自己的指示。
这两人也参与了勒克莱尔号袭击行动,本来还有另外两人,原先预定要以这五人小组进行下一项「枢机主教暗杀行动」,但是那两人的水准比想像中更低,在勒克莱尔号未经自己许可就擅自开枪,导致原本能拿到手的物品,随著秋津慧太郎一起落入海中。而他们之后也犯下许多失误,只好遣送回总部。由于已经没有时间等待补充新兵,只能以在场的三人继续执行暗杀任务。
「要继续追查那个东方人吗?放著不管或许会产生危害。」
「……没关系,那家伙晚点再处理。抹杀枢机主教较为优先。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
遵命。简短回应后,两名部下不待自己下令,便消失在眼前,为了最后的任务展开准备工作。本来应该有一批部队可用,但就如前述那两个派不上用场的成员一样,最近随著组织扩大,程度低劣的成员也渐渐多了。实在可悲可叹啊。
「如果忘了理想,『总有一天』永远都只是『总有一天』……吗?」
只能选择相信──这恐怕是世上最为甘美的不自由了。
人在作梦时能够得到满足。但是其实也代表著「只能靠作梦来满足」的意思。相信是一种需要毅力的志业,徒具形式是不行的。
年轻世代的成员越来越多,当然是件好事。可是,他们的心中拥有坚定的决心吗?自己在长年消磨之下,现在只能紧抓著吸附于心中的那一点余烬,但当初的确有股熊熊烈火。而他们是否拥有这么强烈的信念呢?
不经意竟然开始思索感伤的事情,这是为将者的大忌。虽然他觉得此时冒出的想法有些天真,但是──如果梦想实现了,也想听听那个日本人心中的答案啊。
○
又作梦了,这次没有断断续续,却是自己仍在故乡时,经常梦见的恶梦。
有自己熟悉的人、似曾相识的人,还有未曾谋面的人。
一个又一个在眼前现身,不停地对慧太郎说话。几乎都是诽谤中伤的话,内容大致都是「关于继承家主的什么什么」,重复性高到耳朵都要长茧,无聊至极的斥责。
而每一次在梦境中,最后现身的人一定是父亲。
但只有这次不一样,那人的脸庞既像师傅又像约瑟夫,还有哥哥和那个〈裸虫〉小孩子的影子,甚至还隐隐约约看得见亨丽的模样。
──软弱的家伙。
不出所料,最后作结的还是这一句话。但还是让自己心痛不已。
是啊,我也明白。不需要别人提醒,我自己就很清楚。
甚至兴不起一丝反驳的念头,就这样自暴自弃地回应──这时,突然清醒了。
「……?」
凭藉著挂在天花板上的煤气灯这不充足的光线,室内的阴影看起来更加立体。杂七杂八的物品摆放得很拥挤,看来这是在某间小屋或类似的环境中。
自己被安置在角落一张小床上,腹部被绷带紧紧捆住。大概是黎明将至,窗外的天色开始泛白,与约瑟夫交战后算起,或许过了十小时左右吧。锵锵作响的暖炉,将室内烤得十分温暖,感觉相当舒适。
「喀咚!」突然响起一阵噪音。转头一看,才发现穿著飞行服的亨丽.法布尔,就站在打开的房门边。一个木制水桶掉在脚边,里头的水溅湿了大片地板。大概是外头有水井还是其他的水源,她刚从那里汲完水回来吧。
「哈、哈啰……晚、晚安?」
面对一个才大吵一架的人,而且又被她救了一命──看这状况应该没错──实际上这状况实在相当尴尬。于是慧太郎不禁抬起手,一句奇怪的问候就这样脱口而出。
话声方落,本来痴痴望著这边的亨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起放在房间中央桌子上,长度和自己上半身差不多的直尺,二话不说就打了过来。
「咦?不会吧,等等……好痛!别、别打了、亨丽!这真的有够痛耶!」
「吵死了,不要顶嘴!乖乖闭嘴让我揍你一顿!」
啪哒!啪哒!亨丽拿著直尺毫不留情地痛打慧太郎的头,肩膀不住颤抖,脸上因为激动而染成一片赤红,鼻子喘著粗气。最重要的是,可以看见她眼中冒出大颗的泪珠。
「怎样啦!你到底想怎样嘛!是和我有什么仇恨吗?为什么又把自己弄到快死掉了?你到底要害人多担心呀!看你浑身是血的样子,我有多么……总之你就是爱让人操心啦,真是个麻烦的孩子!明明是只鼠妇,还那么需要人家照顾!」
「我、我知道了啦!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痛痛痛痛,好痛好痛!」
「我才不会原谅你!怎么可能会原谅你啊!像这样心情低落就跑去乱来一通,最后才道歉,而且还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