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该不会没有朋友吧?」
「粪金龟就是我的好朋友喔!」
「好歹也把对象放在哺乳类上吧!」
因为说不出口要她把范围限定在人类。
「不只是粪金龟喔,对我来说,昆虫和〈虫〉都是朋友喔。不过嘛,还不至于想和他们结婚就是了。」
「要是有这种想法,就有点可怕了。」
「哎呀,其实我小时候曾经有一点点心动过呢──」
还真的有。看来是一桩足以媲美自己「游廓昏迷事件」的往事呢。
但是,既然她这样回答,就代表亨丽在学校里的确被孤立了,这个事实让慧太郎有些难过。如果错在周遭的同学,那么为了对自己有极大恩情的她,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介入此事,但追根究柢,原因在于她心中对于有钱人的敌忾心。所以针对这件事,似乎无法随意插手。
因为慧太郎非常了解那种自己受到周遭目光轻蔑的心情。那种总是因自己的行为而自外于人群的问题人物本质。
在故乡被评为一事无成,难当家主大任的自己,非常明白。
「慧太郎,你怎么了?脸色变得好凝重。」
「……呃?啊、啊啊,没事……没什么。」
他摇摇头甩掉杂念,重整心情换了个话题。
「对了,亨丽。我刚刚才发现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咦,什么事让你这么著急?」
「就是洗澡啊!我问过住在隔壁的同学了!虽然在这间学校每两天就能洗一次澡的样子,可是只有大浴场能用啊!而且还要按照年级区分,只能在规定的时段入浴耶!」
「这不是很好吗?赚到了、赚到了♪」
「我、我我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对,那也是另一个满大的问题。但是,更重要的是,一旦和其他人坦诚以对,自己的性别马上就会被大家识破了。
「嗯~你藏在衣服底下的那支鸟铳,要是曝光了的确有些不妙呢。好,我知道了。就帮你调点魔法药吧,简单的幻觉系配方应该就能瞒混过去喽。」
「幻觉?哦──真厉害。魔女连这种事情也能办到啊?」
感到佩服的同时,突然想起自己一直在意的事,便试著问了一下:
「……话说回来,你到底是从哪儿学到魔法啊?」
由于〈虫〉的出现,稍微博得世人好感的魔法师,除了消灭〈虫〉这项本行之外,也灵活运用自身所持有的秘术,为社会带来许多贡献。举凡〈虫〉化石转化为液态燃料,蒸汽机关的超小型化,更加接近人类的自动人偶,电力、用水、瓦斯的大范围供给系统──若是少了他们的炼金术,每一项都难以在短时间内实现。
但令人遗憾的是,魔法师的数量很少。虽然大多数的秘仪需要利用血液才能完成也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理由在于直到十几年前为止,他们仍然是受到十字教打压而无法见光的族群。
由于这是仅能传授给极少数人,过于特殊的技术体系,即使倾国家之力网罗拥有魔法素养的人,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熟习。而亨丽如此年轻便能自称魔女,得天独厚的天赋与环境皆不可或缺,最重要的是,必须有个优秀的师傅才行。
「你的家庭不是很普通吗?我觉得,你应该没什么机会学习魔法才对吧?」
「嗯~我算是一个非常偶然的案例吧。以前有段时间,我从圣莱翁的老家被送到位于瓦马拉韦的爷爷家暂住。那时候我常常一个人跑到附近的山或森林里去玩──」
「哈哈,你对于昆虫的兴趣,或者该说是偏好,就是来自于那段时间的体验吗?」
「──呵呵,大概吧?别看我现在这样,那时可是个野孩子呢。然后啊,有一天在附近的山里玩,不小心走得太深了,结果遇上肉食性的〈虫〉喔。」
那时候救了她的,是一位打扮超级华丽的魔女。
「因为当时的我,已经开始著迷于昆虫学和〈虫〉的学问了。所以很想学习对〈虫〉有效的魔法,求著那个人『务必收我为徒!』。幸亏我家在不知道多少代之前,似乎是个与这方面有关系的家族,所以血脉的问题也轻轻松松就解决喽。而且根据师傅的说法,我似乎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呢。」
「总觉得那是在形容你危险的程度──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由于看见亨丽默默伸手探向桌上的短枪,便马上见风转舵道歉了。本来心想自己偶尔也该反击一下,看来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杀。
「……算啦,既然你可以这样开玩笑,看起来应该没事了。因为你非常介意穿女装到学园上课的事情,我原本还有点担心你第一天上学会怎样呢~」
「我说啊,那样哪叫没事啊?今天弄得我心力交瘁,有好几次都差点以为要死了耶。」
「不过,你现在还活著嘛!那就没问题啦──好,决定了,还是明天就开工吧。慧太郎,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吧,因为明天要早点起床。」
明天?有什么事要办吗?慧太郎用眼神如此询问。
「就是你醒来时的那个海岸,我想趁一大早去看一看。搞不好还有其他漂流物冲上岸。比如说船的残骸……还有,牺牲者之类的。」
讲到最后,就算是亨丽声音也变僵硬了。慧太郎也面色凝重,用力点点头。
没错,怎么能忘记呢。自己是为了洗刷冤屈,为了回日本才会来到这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