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调查局的第一任局长宝座,结果他竟然说了句『我腻了』就闪电辞职,改行做起侦探这种赚不到什么钱的生意。这位退役警官,毫无疑问是个笨蛋。」
「…………啥?」
听完亨丽一气呵成的长篇大论,慧太郎又傻愣愣地喊了一声。
罪犯变成警察?因为嫌调查局长的位子做腻了就辞职?这是在搞什么?太荒唐了吧?
「啊,看你的表情,你完全不相信对吧?嗯,我也了解你的心情啦,不过这全都是真的喔。这家伙的人生经历荒唐至极,在这世上可说是仅此一家绝无分号嘛。」
「这对我来说可是一种赞美喔。」
维多克十分愉快地晃著肩膀笑道,不过马上又脸色一正说:
「但是呢,说到荒唐的经历,那边的小弟弟也不遑多让吧?不但是勒克莱尔号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又被迫背上犯罪集团同伙的污名,现在成为警方通缉的东方人。非常希望能听你说说详细经过呢。」
只见亨丽朝这边使了个眼色,慧太郎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点头同意。若是遵照泰芮丝修女的信条,此时正是有付出才有获得的场面。
「没问题。不过要拿你手上的情报来交换喔。反正你一定是接了某人的委托,才会到处调查事件真相吧?听你刚才的口吻,似乎掌握了我们不知道的线索。」
基本上,主要由亨丽负责说明,而遇上有关船上发生的事,才改由慧太郎讲述。
此外,关于神秘男子临死前托付的宝石,以及落海后在岸边醒来时,身上的枪伤已经痊愈等等,则略过不提。那是因为亨丽用眼神示意「别讲!」。不过这本来就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说出来也只会造成对方的困惑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样一来,有很多疑点都说得通了。」
维多克鼻子哼了哼,静静抽著菸斗,紫色烟雾飘荡在半空中。亨丽双手抱胸说道:
「我们所知道的事情,大致上就是这些。好啦,接下来换你了。维多克,你为什么会跑到这种地方?」
「关于这个问题,刚才我不是说过了?理由跟你们一样啊。」
「那么,雇主是谁?那个人对于官方公开的事件梗概抱持疑虑,才会雇用你吧?若是这样,搞不好能和我们一起合作。」
「很遗憾,那不可能。」
要求被毫不留情地打了回票,让亨丽颦起柳眉。
「那一位的确认为这起事件还有许多疑点,但是注意力似乎全集中在犯案的集团──你们刚刚是怎么说……那群黑衣人?虽然那一位也觉得小弟弟很可怜,但是碍于立场,没有办法在台面上展开行动,所以我觉得,那一位不可能伸出援手。」
「……换句话说,是个份量相当重的大人物喽。是谁?」
「因为我有保密的义务,所以不能说。」
「你、你这个家伙!我们明明已经把情报提供出来了,你却摆出那种态度──」
「你们给我的是『大致上』的情报吧?总觉得好像有些地方避重就轻,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惨了,被看穿了。这样倒不如把事情通通说出来。虽然慧太郎这样想,但亨丽却默默无言,只是朝这边狠狠瞪了一眼。好像是在说,就算赌一口气也不能讲。
「……我承认我们的确隐瞒了一些情报。但是,那都是和你的工作没有直接关联的事情。」
「我相信你。所以,也请你们相信我。就算知道我的委托人是谁,对事态也毫无影响。那家伙绝对不会出手帮助那边的小弟弟。」
「…………我明白了。那么你是依据什么,才判断慧太郎是无辜的?」
「因为证词不值得采信。那个满嘴说著东方人的证人,在事件发生后没多久便下落不明,甚至也弄不清楚当初是哪位警官负责做笔录,虽然询问过其他的幸存者,但每个人都对那家伙了解不多,只知道似乎是个叫做塞尔吉的白人男性。」
有他的画像喔。维多克说著说著拿出一张纸递过来,上头有口述模拟画像。确实是个随处可见的白人面貌,缺乏让人印象深刻的特点。
「没有照片。坦白说,根本不知道是本来就没拍,还是拍下来之后被某个人处理掉了。」
「以前你不是还自夸,因为磨出一身好本领,所以在警方那里很吃得开吗?难道就没有调查到更多线索?真是没用啊。」
「别强人所难了。就是因为我本来是个罪犯,最后却当上调查局头子,所以直到现在,上面那些混帐还在嫉妒我啊。就连这张画像,也是我找了以前的熟人软硬兼施,好不容易才拿到的耶!」
该怎么说呢──他讲完这句话稍微停顿一下,露出十分失望的表情说:
「要说大失所望,我也一样啊。刚才也稍微提过,就是因为发现你亲自出马,我才认定这件事和〈虫〉有关,所以才会像这样找你交换情报。」
「哎呀,那还真是不凑巧呢~话说回来,为什么会扯到〈虫〉呢?」
听到这个回答,维多克不禁瞪圆了双眼。而亨丽看到他的反应,也不解地挑起半边眉毛。
「……喂喂,你是认真的吗?我可是打从一开始就怀疑『那种可能性』喔!」
「???什么意思?」
「是大型客船的沉没耶!再加上乘客几乎全被杀光了。根据小弟弟的说词,嫌犯人数不过五、六个人,虽然不能断定他们办不到,但按照常人的身体条件,执行起来可是相当困难。不过你也知道,现在法国境内的确有一群『可能办到这种事的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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