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太郎反射性地瞪住对方的脸。
虽然确实能从头发和肤色看出自己是东方人,却没想到对方竟能以半确定的语气说中自己是日本人。看到自己的反应,那个男人也露出大大的笑容。
「哼哼,果然没错。你背上那个……嗯,应该是板球的球棒袋吧。里面装了什么?那还用说,一定是球棒对不对?哈哈,难道还会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到处乱走,哪这么离谱,对吧?」
「你、你……!」
慧太郎跌跌撞撞向后退,愣了一下,才怯怯地问出口:
「……你是不是警官?」
「扣一分喔,小弟弟。」
「啥?」
「只是稍微被说中心事,马上就反问『你是警察吗?』不就等于是坦承自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还有,你的表情也露出太多破绽。」
「…………」
「不需要这样提防我喔。我不是刑警,至少现在不是了。啊,你听得懂刑警是什么吗?就是穿便服工作的警察。不过,我现在改行做『搜寻业者』了。」
请多多关照。虽然对方如此亲切问候,但是脑中的理性不断催促自己快点逃走。这个男人相当有本事,或许已经粗略推断出自己的真实身分了。
但慧太郎似乎被勾起了好奇心,还是忍不住问了问题。
「所谓的搜寻业者……主要寻找什么呢?」
「来者不拒喔。包含下落不明的宠物、不小心弄丢的结婚戒指、丈夫的外遇现场,还有陷入五里雾中的事件真相等等,都有涉猎。我帮自己取了个『侦探』的头衔喔。」
「侦……探?」
「没错。在当今世上可能是唯一一个私家侦探,那就是本人。」
男子颇为自豪地这么说,接著粗声大笑起来。真是让人一头雾水,慧太郎脑中的问号越来越多。而就在这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法兰索瓦.维多克!」
原来是亨丽。大概是看见有人靠近自己,所以慌慌张张赶过来吧。她微微喘著气,视线紧盯著男子不放。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那是我要问的问题吧,亨丽埃塔小姐。你这个疯丫头。」
这名男子──维多克又笑得更深了,看来两人本来就是熟人。亨丽连忙跑到慧太郎身边,像是只炸毛的猫,和对方正面对峙。
「因为有架红色魔女扫帚降落在不远处,我想有可能是你就过来看看,结果猜得没错。虽然以前老是在工作上不期而遇……这次又是怎么回事?既然你亲自出马,难不成勒克莱尔号的沉没,和〈虫〉有关吗?」
听见维多克的话,慧太郎忍不住绷紧全身肌肉。这个男人,果然了解事件的内情,看来他从一开始就认定自己是嫌犯,才会藉机接近。
「你、你在说什么呀?我完全不知道……」
「喂喂,别装傻了。你大概也和我一样,认为船只残骸之类的证据可能会被冲上岸,所以才像这样沿著海岸搜寻吧?我说得不对吗?」
听见这个问题,亨丽咬住下唇犹豫了一下子,随即下定决心点点头:
「……没错。我也在追查事件,但出来搜寻只是为了调查上的需要而已,跟我往常的工作没关系。老实说,我对于整个事件的真相,也几乎没有头绪。」
「哦──只是因为调查的需要啊?」
用手指磨著下巴喃喃自语的维多克,拿著手上的菸斗指向慧太郎这边:
「换句话说,就是这么回事喽。听你的意思,那个表情很可爱的日本小弟弟才是当事人?」
「不是,等一下,维多克。你弄错了,虽然这家伙的确和这个事件有关──」
「我知道。他不是犯人,你是这个意思吧?根据我的调查,我也认为那个小弟弟是无辜的。」
「「……啥?」」
本来盘算好万一有状况,就马上抱起亨丽逃离现场的慧太郎,因为维多克出乎意料的发言,傻愣愣地喊了一声。亨丽也一脸像是被泼了冷水的表情。
「呃,这……等等!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你啊,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揭发巴黎黑暗面、找出一切事实真相、哭泣孩童看到我也会闭嘴的名侦探,法兰索瓦.维多克喔!」
虽然听他自信满满发出这样的豪语,但根据他先前的说明,从事「侦探」这一行的,现在应该只有他一个人而已。既然没有比较的对象,那么也很难判定是否「有名」吧。
「对了,亨丽,差不多应该请你介绍一下他是谁了。还有,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咦?啊,嗯……说……说得也是。」
难得看到她这样手忙脚乱。亨丽搔搔枯叶色的头发,面有难色地说下去:
「这家伙叫做维多克。说得简单一点,就是我生意上的对手啦。主要是在与〈虫〉有关的事件,我们常有冲突。他在巴黎从事和警察差不多的工作──」
「啊,这个已经听他说过了。另外我也已经知道他以前当过警察的事。」
「──嗯,确实如此,而且还不是普通的警察喔。他年轻的时候可是监狱的常客,是个恶名昭彰的坏蛋,后来莫名其妙成为警方的密探,因此获得赏识,最后一路高升,坐上了国家警察巴黎地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