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具体来说,是嘴唇。
真寻的脑中闪过某种想法。直到刚才在梦里的触厌、温暖的嘴唇、暍到海水停止呼吸的真寻……发生水中事故的时候,最为普遍的急救方式。
「哈斯太,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唔……那个……说来话长……」
「给我整理成三行。」
「真寻刚才暍下海水。
没有呼吸。
我做了……人、人工……呼吸。
这是我的……第一次。」
「我没有问你第四行!」
「啊哇哇!」
真寻激动地握拳打向绿色石地,随即哈斯塔惊慌得以双手抱头。
这种结果老套得令人想哭。这么一来,真寻已经无预警地被两名邪神夺走嘴唇,而且这次的邪神虽然外表是少女,实际上却是少年。
不,这次不算,不能算数。这是人工呼吸,是一种医疗行为,哈斯塔不是也承认了吗?何况真寻可是因此得救。所以不能排斥,反倒应该打从心底感谢他吧?
「……说的也是,嗯,毕竟是人工呼吸。谢谢你,哈斯太,这是医疗行为。」
「……明明……不只是那样……」
「不提这个,奈亚子呢?」
「虽然不知道奈亚子的状况,但她应该已经在拉莱耶。」
「你知道她在这里吗?」
「嗯,有奈亚子的味道。」
哈斯塔轻轻嗅了两下。原本就觉得他的举止很像小狗,原来连嗅觉也和狗一样灵敏吗?真寻一开始是这么想,但马上又冒出另一种推测——换句话说,这是哈斯塔自己的邪神雷达。奈亚拉托提普是以那撮头发,而克图格亚以她的说法则是那对双马尾,至于哈斯塔便是在嗅觉上拥有邪神雷达的功能。
「那么,首先得和奈亚子会合才行。」
真寻站起身。虽然连鞋子里也渗满水,但现在没空理会这种事。即使有可能因此感冒,也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
「真寻……」
此时哈斯塔也站起身,以湿润的双眼仰望真寻。
「你喜欢奈亚子吗?」
「啊?」
突如其来的问题,令真寻惊讶得放声大喊。
「奈亚子说过,她和真寻……那个,已经……接吻了。」
「那个蠢蛋!」
明明是黑历史。那个丫头却唯恐天下不乱地到处张扬。包含罗伊格尔徵信社的事件在内,明明平常没尽到什么该尽的职责,却只有做这种事的时候特别有效率。或许还是应该解除叉子的封印才行。
「而且,奈亚子好像也很喜欢真寻……」
「不用在意那家伙说什么,那家伙说的话像是现实诈欺游戏一样。让人没办法看出谎言是谎言的家伙,还是别听她的话比较好。」
「你们……接吻了吧?」
比蓝天的蓝还要蓝的深邃双眼里,即使充满乖巧的光芒,却不知为何营造出难以抵抗的气氛,令真寻的语气不由得变弱。
「听好了,哈斯太,那是意外,就像是混沌之蠕动匍匐而来一样。」
「……所以是真的。」
「慢着慢着,为什么你要在这时候沮丧?」
「……因为……我也……我也喜欢真寻!」
「…………」
「…………」
「你其实很黏哥哥吗?因为是独生子,所以很向往有一个哥哥?」
「不是『LIKE』,是『LOVE』!」
虽然尝试设下防线,但对方一口如此断定。
「你发烧了吗?没事吧?」
为了以防万一,真寻把手放在哈斯塔的额头上测量温度。
「我没有发烧啦!」
看来不是发烧,而是脑袋出问题。
真寻深呼吸让内心冷静之后,把哈斯塔当成难以照料的弟弟,以慈祥守护的哥哥视线温柔劝说。
「听好了,哈斯塔。我是谁?我叫做八坂真寻喔。似乎有一些女生也是叫真寻这个名字,但你面前的真寻是男生。明白吗?我是男生、男生、男生、男生。哈斯塔,你是谁?你不叫哈斯子,而是叫哈斯太吧?如果叫『某某太』却是女生,我是当事人的话就会挖洞朝洞里大喊了。明白吗?你是男生、男生、男生、男生。」
真寻不断重复「男生」这两个字,像是要引起大脑完形崩坏似的。
然而哈斯太缓缓摇头,以充满自信的双眼凝视真寻。
「恋爱没有既定的法则!只是我喜欢上的人刚好是男生而已!以理论来说毫无破定!」
慢着,这个理论很奇怪。何况那应该要念成「破绽」才对,不是「破定」。哈斯塔真的是社会人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