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更为火大。
「哎呀哎呀,幸好当时硬是卡下了这个位子。」
「卡位?」
「是的,其实这次的事件并不是由我负责。」
「啊?」
「原本负责这次工作的同事生病,结果由我代为过来。」
「原、原本的负责人不是你?」
「是的。虽然一样是奈亚拉托提普星人,不过他似乎在上次到土星出差的时候,罹患了当地的风土病。」
「土、土星的风土病?」
「是的,叫做塞克拉脑肿(注3)。」(注3与克苏鲁神话里土星的名称「塞克拉诺修」(Cykranosh)同音)
「这是你现在才编出来的吧?」
这个病名诡异得令人眼前一黑。
「这样的他……啊啊,基于方便就当成是男性吧。他之前在进攻卡西尼环缝(注4)时,也发生意外导致单车全毁还送医住院。土星大概是他的罩门吧。该说是年轻所犯下的错误吗?年轻为何物,转身一看~」(注4土星A环与B环间的缝隙。)
「拜托一下,不要聊这种宇宙规模的话题。」
她似乎忘记这里是地球。
「因为这样,就由我承接这个工作。」
「咦,那你为什么要刻意接下这个不属于自己负责的工作?」
「啊~毕竟再怎么说,地球也是我们……应该说是全宇宙的憧憬。虽然单独查缉犯罪组织的违法行为有点费力,不过即使考量到这一点,对我而言还是利多于弊。何况……」
「何况?」
听到真寻如此回问,奈亚拉托提普露出俏皮的笑容。
「看到护卫对象的资料时,就像这样『哔哔』一声,发出一个我也能看得见敌人的音效。坦白说,你完全位于我的好球带正中央。」
她以食指抵住嘴唇,朝真寻投以妩媚的视线。
「呃、啊……」
换句话说,真寻正是她喜欢的类型。
不对,不能被骗。这个家伙是外星人,而且还是神话里「蠕动之混沌」这个邪神的原型。虽然外表可以归类为美少女,但那是虚假的外型,真寻曾经亲眼见证她可以变化为各种外型,所以脸颊别再红了!
「请问你听懂了吗?」
「……公、公私要分明啦,你昨天不是说工作和私生活是两回事吗?刚才那段话我也录下来。」转头背对少女的真寻,只能以这番话化解尴尬。冷静下来,要是在这时候产生动摇就着了对方的道。脸这么烫一定是因为被夕阳晒太久,真寻强迫自己接受这种说法。
「放心,我会做好分内该做的事情。」
「购物完正要回去的你有资格这么说吗?」
「嗯……那么事不宜迟,马上开工吧。」
未能掌握话题演变的真寻,再度转身看向奈亚拉托提普。
要是凝神注视似乎会被吸入异世界的深邃碧眼,那双眼中的瞳孔看起来似乎微微收缩。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给人一种慢动作播放的奇妙感觉。蠕动之混沌将小心呵护、提在手上的战利品袋子放开,在地面发出「咚沙」这个声响的瞬间,奈亚拉托提普就已经来到真寻的面前,而且不知为何露出贝齿,笑得很开心。她娇小美丽的左手,像是拉弓一样收到身后绷紧,而且握成拳头。
「你……」
在真寻还没说小第二个字之前。
少女往后拉到肩膀可动范围极限的左拳,朝真寻打了过去。
真寻不由得闭上眼睛。
咕哩,一个沉重的声音响起。
没有痛楚,大概是整张脸在感觉到痛之前就被打爆了吧?能够空手歼灭那种巨大漆黑的怪物,位居高阶的邪神所挥出的拳头,肯定能在瞬间将自己这种普通人打成粉碎。
可是,这样的话……
刚才的沉重声响,是谁听见的?
现在这一瞬间抱持这种疑问的人,又是谁?
真寻缓缓张开眼睛。这代表他拥有能够张开的眼睛,脑袋并没有被打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充满整个视界的奈亚拉托提普的脸。她的碧眼似乎不是看着真寻,正确来说是看向真寻的身后。至于少女扭身挥出的拳头,则是掠过真寻的脸部旁边,与她的视线一样往后方延伸,并没有打中真寻身上的任何部位。那么这一拳是朝着谁、朝着什么东西挥出去的?
「唔波……」
如果真要以文字描述,就是这样的声音。
真寻身后传来这种奇妙的声响。与其说是来自正后方,不如说来自身后偏上方的位置。与至今听过所有的动物叫声都不同,是令人莫名感到不安的音波。
真寻试着转过头,沿着奈亚拉托提普伸到身后的拳头看去。一整面的漆黑。
奈亚拉托提普的拳头,贯穿这片漆黑的正中央。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并不是那种无止尽的黑,随处都可以看见光泽,而且在漆黑之中存在着阴影,代表那是立体的。
真寻缓缓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