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正因为是游戏啊。我会得到我想得到的棋子。『运气』在我这边。」
(我被这里的人看见了自己的真面目……)
这个想法尖锐地扎在泉水子的心口上。她看不见气球,就表示她依然置身在高柳他们布下的法术中,她不晓得该怎么做才好。
泉水子手足无措地张望左右,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整副身躯中回响。心跳声一面轰隆作响,一面加快速度。古老又熟悉的恐惧如今化为数倍的洪流,宛如海啸般朝她扑天盖地袭来。
离开玉仓山的守护时,泉水子看见无数可怕的视线,漆黑污浊地盘踞成团的危险事物。第一次来到东京时,让她恐惧到甚至身体不适的无数事物——到了现在,她终于可以明白那些事物究竟代表了什么涵义。
(……一旦被看到自己的真面目,一切就结束了。一旦被人知道自己的本性,我就会被抓住。无数人类的阴谋、无数人类的欲望,将从头将我吞噬。)
泉水子感到毛骨悚然,连动也无法动一下。至今她一直都能感受到这股恐惧,却不曾有过这种仿佛看不见的利剑贯穿了自己的莫大恐慌。
(拜托,消失吧!)
就在她竭尽全力抗拒时,不知何时,早川佳树已站在了泉水子身边。
「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偷懒呢,黑衣人必须快点执行下一个工作才行。对吧?铃原同学。」
他仿若没有察觉到现场的紧张感,悠悠哉哉地开口唤她。
「咦?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了?」
他伸长手想触碰泉水子的肩膀。但是,对此时的泉水子来说,不论何人的手都是威胁、都是自己的敌人。
(不要看我,不要碰我!)
不单是早川骇然失色。安洁莉卡、克劳斯和阴阳师一行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早川的手没有触碰到泉水子的身体,直接穿透了她的肩膀伸出背部。
三
「那家伙在搞什么啊!」
被泉水子挂断电话后,深行立即重拨,发现她关闭了电源后直想咂嘴。
隔着话筒,他也能小声听见高柳一条的声音。
深行绝不会想和高柳讨论神灵的话题。辩论课上高柳可是全班第一,连深行也说不赢他。他就跟高明的律师一样,是那种凭三寸不烂之舌将黑说成白的类型。不习惯辩论的泉水子肯定三两下就被驳倒。
由于他已经一边讲电话一边爬坡,因此决定直接前往马场。
经过图书馆旁边时,左手边的小广场上可以看见系着气球的地方。他想起泉水子提过气球,奔跑之余看向那个方向。
(铃原在意的只有化学社的气球吗?还是说……)
深行有些苦恼。由于没有时间告诉真夏这件事,自己便直接前往马场,但是他不该这么焦急,应该带他一起来才对吗?
前方可以看见操场上的绿色拦球网。
(对了,先找到真夏之后……)
深行瞬间如此心想,但马上大吃一惊。因为他发现自己正走下坡道。明明直到前一秒,他还朝着马场前进。
尽管觉得事有蹊跷,他还是向右转,再次登上坡道。要是回到操场,可以预见到他绝对无法在比赛开始前赶往马场。他再一次经过图书馆旁边。
(……不,就算急急忙忙赶去,我也不懂马的事情。铃原也说过,希望了解马场的真夏过去一趟。)
不知不觉间,他怀抱着这种想法奔跑。
前方看见操场上的绿色拦球网,深行正走下坡道。
他终于发现情况不太对劲,在半路停下脚步。
(这就是之前铃原遇到的阴阳师法术吗?本来想进入理科实验准备室,回过神时却走进了美术教室……)
由于跑了一段时间,深行上气不接下气。他手支着膝盖,努力平复紊乱的呼吸,同时保持着这个姿势说:
「和宫,你在吧?我想赶到铃原身边,你快想想办法吧!」
头一、两分钟什么事也没发生。但片刻后,可以听到鸟类的振翅声。深行所在的走道旁种着成排树木,一只称不上小鸟的硕大漆黑鸟儿飞落而下,停在树干还很纤细的大花山茱萸枝头上。
深行转过头去,乌鸦仅告知结论:
「我不能去马场。」
「为什么?就算铃原变成姬神,你也不打算去吗?你明明是从属神。」
和宫的语调平铺直叙。
「姬神很清楚自己的力量,但铃原同学并不清楚。她说了『不要过去』吧?那种话是有效力的。」
深行诧异地仰头看向和宫,没想到他会变得如此消极。
「你的意思是铃原这么命令你了吗?怎么可能!在户隐那时候,她也没有呼唤你啊。那时到底是哪里的哪个家伙要我过去的?」
乌鸦用鸟喙梳理翅膀。
「这里和户隐不一样。铃原同学现在仍在学园里,并非进入了其他地方。如果是这种结界法术,不久她自己就会打破了,因为她原本就很讨厌人工的创造物,这个法术人造的气味太明显了。」
『高柳就是那种人。让他接近铃原的话很不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