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不,不对——这不是贫血。)
泉水子咬住嘴唇。绝不能就此任人愚弄。她应该有事情必须回想起来才行。
虽然甚至看不见自己的手,泉水子仍是竖起两手食指和中指比出剑印。她尽可能平心静气,抽起收在左手中的右手剑印,以指尖在空中划下纵横线条。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她毅然决然地划下最后一道横线后,视野豁然开朗。泉水子发现自己正站在美术教室前的走廊上。尽管暂时松了口气,但还是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这究竟是……)
「喔……你成长了不少嘛。」
身后传来声音。一回过头,高柳一条就站在走廊上。
出现了呢——这是泉水子真正的感想。她一方面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知所措,但一方面也不讶异这是高柳的陷阱。
高柳不高,眯着细长的凤眼,带着微笑站在那里。他的鼻梁也很细挺,五官充满和风风情。
「铃原同学,才过几个月而已,你和刚入学的时候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我从没见过一个人的改变可以如此剧烈。进步神速这一点有点像是阿尔吉侬呢。你知道阿尔吉侬吗?」
「不知道。」
「就是《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是我钟爱的书籍。」
完全没有听过。泉水子心想要避免发言不慎,于是无视这个话题。况且听到对方提起刚入学的情形,她也有些生气。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回忆起当初害怕高柳到束手无策的自己。
「这是做什么?你施了法术吧?理科实验室里有不想让人看到的东西吗?」
「我并没有刻意向一般学生隐瞒,会让我很头痛的只有宗田真响那一帮人。」
「意思是你又施展了危险的法术吧?」
泉水子说,瞪向高柳白皙的脸庞。一旦动怒,对方长得像和宫这一点反而让她勇于开口。
「你为什么要把学园变作可以召来怨灵的地方?让大家看得见幽灵,到底有什么好处?我完全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那是因为你没有试图理解啊。」
高柳一派从容地对泉水子的指责充耳不闻。
「这件事又不危险,只要别对它们出手或是刺激到它们就好了。我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离开宗田身边?我都明白地邀请你加入我的阵营了。我可不希望铃原同学遇到可怕的事情,现在的话,我还是愿意让你加入我们喔。」
「你的意思是如果是让宗田同学碰到可怕的事情,你就不在乎吗?」
「她太自不量力了。」
高柳的语气变得有些尖酸刻薄。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会势不两立。就看他们两个人能走到哪个地步,最后再自取灭亡吧。明明脑筋那么聪明却无法认清现实,我真的觉得这种人很可怜。不过,这也是必然吧。」
泉水子毫不退缩。自己的话那倒也罢了,但听到真响被人贬低,她实在无法置之不理。
「我不觉得高柳同学的立场有利到可以同情别人喔。现在几乎没有事物比真澄还强,这一点我也非常清楚。所以对他们出手,会有危险的人是你才对,你先前也领教过了吧?」
「再过不久,宗田两人会自取灭亡。」
高柳冷冷地再一次重复,语气仿佛在说这是过去就决定好的事情。
「铃原同学,到时你就算哭着跑来求我,可能也来不及了喔。」
「我才不会哭着跑去求你。」
「嗳,宗田和我究竟有哪里不一样?身为术者,我们肯定差不了多少。难不成你对宗田存有美好的幻想,以为只有她的心灵纯净美丽?」
高柳忽然改变语调询问。他似乎觉得有趣,但又真的感到不可思议。泉水子迟疑着是否该说出口,最后还是说了:
「因为高柳同学杀了宠物,将其收为式神是事实吧?真响同学说她不能原谅这种事情,我也这么觉得。」
高柳的双眼像线一般眯起,但这次确实不是在笑。
「我这个人原本也是喜欢动物的。你们要怎么解释,是你们的自由。阿尔吉侬是老鼠的名字喔,不管看多少次,这本书都很精彩。」
他的话声没有半点起伏。但泉水子感受得到怒意。接下来不管他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泉水子绷起身体,担心自己能否护身,同时有些后悔。因为她知道高柳会生气,是因为她伤害了他。看他态度那么傲慢,泉水子才会一时嘴快,但可能说得有些太过分了。
高柳将轻轻交叠的手臂放下至身体两侧,略微动了动惯用手的手指,泉水子瞬间感到难以呼吸。紧接着,第三人的声音打破僵局。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两位……」
长谷川花梨一脸尴尬地站在走廊上。她将手上的文件夹举高到嘴边,对泉水子说:
「我先回教室喽。基本上还是提醒你一下,别忘了企画可是机密。」
泉水子大吃一惊,高柳也相当惊愕,一脸不敢置信地瞪大细长的凤眼。从他的样子看来,长谷川应该看不见他们才对,想必原先施了某些法术。
长谷川随即转身,匆匆忙忙走向楼梯。泉水子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