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
回过头,眼前竟是不知何时赶来的真响。她的脸颊有些泛红,头发被风往后吹,紧紧握着两只拳头,穿着牛仔裤的双脚张开站在那里。看起来既像非常生气,也像大受打击。
「说啊,真夏。你说让一切结束的好时机是什么意思?」
泉水子和深行都大吃一惊,真夏也瞬间屏住呼吸,望着站在前方的姐姐,之后缓缓地吐出了大气。
「真响……你为什么来了?真澄呢?」
「幸好我有来。我本来想交给他们两个人,但越想越觉得这样解决不了事情。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泰比死掉这件事让你这么难过吗?」
真响的目光犀利,气势咄咄逼人地走向他。
「快点和真澄交换。一直待在这里,也排解不了悲伤的心情吧?」
「你明明不可以过来啊……」
「是千惠美阿姨开车载我来的。她就在入口等我们,快点回去吧。」
真响不容分说地想拉过真夏的手,却被他甩开。见到弟弟这样,真响非常惊讶。
「真夏?」
「你为什么把真澄丢在那里?你明明不能选择我啊。这样一来,真澄就会判定对你而言,我比较重要啊。」
「真澄毫发无伤吧?身为人类,当然会更重视受伤的人或是难过的人啊。你甚至不明白自己现在很难过吧?」
「不是的。」
真夏紧咬着牙根般说:
「我并不是因为泰比死了才难过。是我自己亲手杀了泰比,如果还因此对它的死感到难过,就太自私任性了,也对泰比很失礼。我真正难过的,是没有了泰比的守护以后,不得不独自去面对的自己。」
听到这些话后,真响也无法再反驳,瞪大了眼睛动也不动。她像在寻找什么般仔仔细细地端详弟弟的表情,平静地问:
「你要面对什么事情?」
真夏迟迟没有回答,之后混着叹息说了:
「……对我来说真响最重要,对真响来说我最重要,这种情况已经没办法再持续下去了。」
「为什么没办法?」
「看,你完全不明白……却在不明白的状态下略过这个问题。可是,你拥有未来。再继续和我有所牵扯的话,甚至会葬送掉你的未来。」
「你在说什么啊?」
「不论怎么往后拖延,我都会比你早一步去真澄那里。既然如此,不如趁现在真澄想待在你身边的时候还比较有利。」
「你在说什么啊?」
真响只是一味重复问句。如今再也掩饰不了不安,逼近弟弟。
「真是的,你已经完全迷失自我了。这些全都是泰比过世的关系。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跟我来。」
「我不要。」
真夏坚决地向姐姐宣告。
「我不回去。回去的话,真澄就会失去容身之处。」
「你完全没有搞懂吧?就算要骗人,我也是有忍耐限度的。你以为我还能继续若无其事地假装真澄就是真夏吗?」
真响才刚反驳完,更加低沉沙哑的嗓音就接着响起。两人的爷爷走上前来。
「我说你们,现在还在玩假扮真澄的家家酒游戏吗?真是不像话,年纪都这么大了。」
听到了这番只能说是误解的话语后,泉水子屏住呼吸,但看向板着脸孔的老人,他似乎是真心如此认为。宗田爷爷皱起眉,不耐地看向真夏。
「朋友和真响都来接你了,你为什么不回去?泰比已经享尽天年了,如果你的意志力软弱到无法接受这项事实,将来该怎么办?如果无论如何都不想返回集训地点,就回来我这睡觉吧。再继续待在这里,只会对其他马匹造成困扰。」
「我不要。」
真夏也拒绝了爷爷的提议。
「爷爷这么说——不仅杀了泰比,也杀了真澄。老叫我们要链身心,结果却害死了真澄。」
「你一直以来都这么认为吗?」
老人的话声更是阴沉。趁着真响呆若木鸡时,真夏越过她拔腿狂奔。
「真夏!」
「真夏同学!」
泉水子也扬声大喊。在真夏奔往的前方,出现了一头未装上马鞍也未系上缰绳的马匹,优雅地伫在原地。
身旁没有跟着照料的人,看起来像是自己擅自走出了马房,呼吸自由空气。马儿有着充满光泽的焦褐色毛发,以及长长的黑色鬃毛和尾巴,鼻梁和脚尖带有一点白色。如果是从马厩走出来的,泉水子一行人应该会注意到,但马儿却仿佛凭空出现一样。
(难道是……泰比……?)
泉水子很想揉揉眼睛,但有着黑鹿毛色的马就栩栩如生地站在那里。她脑袋一片混乱地看向真响。
真响停在距离泉水子数步远的前方,全身僵硬,注视着马匹。紧接着声音有些颤抖地对马说道:
「真是的,真澄,你在开什么玩笑?」
(真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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