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澄喝着味噌汤,抬眼瞥向真响。
「如果你们两人的看法彻底分歧,我也无法维持住真澄的姿态喔。」
真响本想反驳什么,但又转念一想闭上了嘴巴。似乎是承认了他的说法。
深行迅速打岔:
「难道这就是条件吗?宗田你们两个人必须对真澄抱持着相同的看法?」
真响一脸不甘不愿,但还是小声回答:
「算是吧。因为这不是光靠一个人,而是靠两个人的意志才能办到的事。也许直到真夏满意为止,我有时候也该让步吧……」
泉水子将脸蛋凑向真响说:
「我们会代替你去,所以你别担心。一到了自由活动时间,我们就马上出发,带真夏同学回来。虽然对真澄很不好意思,但欺骗如月学姐他们也不好,所以还是请真夏同学本人待在这里比较好。」
真澄未对泉水子的发言表现出兴趣,大概是回到了真夏吃饭时就不听他人说话的状态。真响先看向他后,点一点头。
「那就拜托你们了,就这么办。」
大概是稍微安心,或是下定了决心,真响之后就恢复了开朗活力。真澄则表现得像真夏一样,看不出来他是否一整晚都担心着弟弟。
深行也一脸若无其事。就算突然有人提起昨晚那件事,他也一概宣称那是恶作剧,说笑地蒙混带过。泉水子也向他们看齐,当作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同时暗暗心想,他们从以前就训练有素了。
(……与两个世界接触的同时,又要在表面上表现得跟一般人一样,这点内心需要相当坚强。也需要就算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也能面带笑容不被他人察觉的意志力。)
此外,泉水子也不由得想,不论是谁,或多或少都会在群体中这么做吧。唯独这点和一般常人一样。因此她也觉得,自己只是因为一直住在深山里,还不太习惯而已。
上午的会议结束后,深行和泉水子便趁其他学生讨论着午餐要吃什么的时候,偷溜出旅馆,急忙赶往公车站。
确认公车站的时刻表后,公车大约会在十五分钟之后抵达。虽然没有时间吃午餐,但与其往后拖延,两人还是决定直接搭乘这班公车。
「我打算吃点长野当地的烧饼填填肚子,你呢?」
「那我也要。」
两人在公车站旁的土产店买了加有炒野泽菜的烧饼。泉水子忽然发现,自从去年的毕业旅行以后,这是她再一次和深行两个人单独外出。
从那时候到现在,我也改变了很多啊……既可以平心静气地搭公车,也可以平心静气地自己买东西吃……)
等待公车到来的期间,两人都大口吃着买来的烧饼。咀嚼着野泽菜的时候,泉水子突然觉得很奇妙,不晓得真澄能否体会空腹的感觉。
「我们就是因为活着,才会像现在这样吃东西吧。不吃饭的话,就会肚子饿。真澄果然是很不可思议的存在呢……」
深行以惊人的速度继续吃着烧饼,不久后才问:
「那家伙给你的感觉是已经死了吗?」
「不会。虽然和还活着的真夏同学并非完全相同,但我也感觉不出来他已经死了。」
「就是这一点和高柳的式神不一样吗?」
「看起来不像他们那么毛骨悚然喔。我想是因为真澄不像是随时都要分解,而是非常强烈地存在于那里。可是,如果问我是不是完全不害怕他,又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听完泉水子说的话,深行寻思了半晌后,说道:
「真澄的确很强,毕竟我们也亲眼见识到了那家伙吞噬式神的场景。身边有这种弟弟,宗田明明站在绝对有利的情势上,但她却没有这种自信,还想网罗一起对抗的伙伴……感觉光靠真澄,就能一举歼灭敌人了吧?」
泉水子倾首。
「我也不晓得,或许她觉得伙伴也很重要吧。」
「来到这里以后,我开始觉得,真澄太强会不会也是一个问题。尤其现在的宗田反而是被真澄玩弄于股掌之上。」
对于深行的看法,泉水子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是,她总觉得原因早在很久前就存在了。
「我觉得真正影响真响同学的人,应该是真夏同学。因为真响同学只有针对真夏同学的事情才会格外意气用事。虽然真夏同学有时候也会啦。」
「刚才说了是靠他们两人的意志吧,也许就是这一点不同于利用术式束缚、操纵式神的高柳。宗田他们因为是两个人才会那么强,但相对地也难以掌控。」
深行说,回想般地又接着道:
「明明式神被真澄吞噬了,高柳现在却一点也不消沉,这点也让我很在意。」
「嗯,高柳同学说过会在学园祭的时候一决胜负,还说之前不过是前哨战而已。」
泉水子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后,深行大吃一惊地看向她。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这件事情事情的?」
「考试前在图书馆。他还说了类似要我别站在真响同学那一边,加入他的阵营那种话。」
「这种事情要早点说啊!」
泉水子微微缩起肩膀。
「这么说来,他好像也要我向你转达呢。但我忘记了。」
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