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自真夏背后走近,装模作样地开口:
「欢迎你来到户隐。」
间隔了一会儿后,深行有气无力地说道:
「两国学长,你在干什么啊?」
「咦?你瞬间就猜到了吗?不是应该以为自己遇见了天狗,心跳加快吗?」
「天狗才不会穿运动服。」
「说话别这么无趣嘛。为了顺便当作铃原同学的试胆欢迎会,我们还特别用心地准备了这身打扮呢。」
两国瑞彦边发牢骚边摘下面具,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容。其他成员也一一摘下面具,全是日本史研究会的学生。
「听说要一起去宗田同学的爷爷家后,我就想为你们准备一场表演。主题是忍者,你们吓到了吗?我们就在这附近举办集训……」
两国得意洋洋地说到一半,突然打住,眨了眨眼睛。
「……啊,铃原同学不见了耶,她跑去哪里了?」
深行、真夏和真响都猛然回头,这时才惊觉,泉水子原先的位置上如今空无人影。
泉水子一眼也不曾看向四周,用两手捂着脸庞,蹲在地上。她隐约知道空间忽然遭到了破解,类似魑魅魍魉的存在都消失了。但是,泉水子的心情无法那么容易就切换。
「铃原同学,你怎么了?」
一旁传来了真夏的声音,但说话的人是真澄。总觉得没看着他的时候,更能感觉出他们的不同。真澄走近时,身上会散发出一种扎着皮肤般的锐利存在感。和真夏传来的暖意不同,是一种异于常人的气息——仿佛只要一有些许偏差,就会骤变成令人打颤的事物。尽管如此,泉水子还是能像回答真夏一样,回答真澄的问题。
「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没有看清楚任何事情。」
真澄若无其事地说:
「你不是看到我了吗?」
「我虽然看到了真澄,却看不清楚自己啊。我好害怕……」
「你不需要害怕喔。真响只是在测试而已,而且对象是阿深。铃原同学绝对很安全吧。」
「我很害怕啊。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害怕……」
泉水子连声表示后,真澄也略微正色。
「这也难怪,毕竟做出了恐吓的动作嘛。不过,我没料到反而是你这么害怕,还以为你会更处变不惊呢。」
「因为我很清楚。相乐同学绝对应付不了这些事情,他对真响同学说的话也都是真的。」
泉水子依旧脸蛋低垂,内心一片愁云惨雾地接着说:
「当脱口说出是我把他卷进来的之后,我才领悟到这就是真相。我不希望自己对他怀有期待……而且,我也形同向真响同学说了他的坏话。」
她没有脸再见深行了。深行肯定也察觉到了这一连串事情都是泉水子害的。在怨恨攻击自己的真响之前,他铁定会对罪魁祸首泉水子大发雷霆。
「他一开始就说过了,不想和我扯上关系。这些事情根本是天大的麻烦,只要没有我,他也不会遇到这些可怕的事情。相乐同学明明只要认真读书,以东大为目标就心满意足了。体质奇怪的人只有我,相乐同学明明是平凡人……」
间隔了一会儿后,真澄问道:
「什么嘛,你会这么沮丧,都是因为阿深吗?」
「我就算想变成普通人,也完全变不了。可是,相乐同学只要不和我待在一起,就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了。我突然明白了这一点。」
「我吓过头了吗?」
「真澄也不该做这种事情喔。你明明很清楚对方应付不了。」
见泉水子的矛头突然转向自己,真澄似乎笑了。
「别以为我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啦。不过,我倒是知道阿深就算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达到真响他们那样的境界。」
「没有半个人能达到那种境界啦。」
泉水子气呼呼地回嘴后,真澄爽朗地接腔:
「你精神好一点了嘛。既然不害怕了,差不多该察觉到自己被丢下来了吧?」
泉水子终于抬起头,发觉在蹲着的自己身边,只有外表是真夏的真澄一个人站在那里。
「咦……咦!」
真澄噗哧一笑。
「像你这种平常就对现实很迟钝的人,在这里迷路的可能性也很高呢。」
泉水子慌忙起身,张望四周。森林和空地看起来都和刚才一模一样,却不见半个人影。
「咦咦!怎么办?」
「别担心,我会送你回去。」
真澄十分可靠地保证。
「因为你是找得到我的人啊。我也必须好好珍惜才行。」
当泉水子从真响的身后走出,正到处东张西望的真响吓了好一大跳地看向她。
「真是的,你什么时候跑到我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