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行没有受到任何强迫,既没有情分也没有义务。然而,他与泉水子之间却只留下了伤痕,纵然想抹除也抹除不了。
雪政在小茶馆请了泉水子宝特瓶装的茶,但食物她就谢绝了。因为她没有心情吃东西。回程走回山脚下的期间,雪政也提议送她回学园,但泉水子再次谢绝了。因为她现在可以利用售票机买票了,这次想试着坐电车回去。
「我必须多多自己一个人出外走动才行。这是训练。」
见到如此宣告的泉水子,雪政噗哧一笑。
「嗯,我是无所谓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送了。路上小心,不要让可疑人物搭讪喔。」
会被搭讪的人是雪政才对吧——泉水子非常认真地想。
二
「啊!找到了找到了。喂~阿深!」
餐厅里,手上拿着午餐餐盘的真夏,叫住了一名还在挑选菜色的男学生。
「喂!阿深,我在叫你耶。」
被真夏戳了一下而回过头的人是深行。他也一脸惊讶。
「你在叫我?」
「宾果!」
「阿深是谁啊?」
「因为前阵子我叫你深行,你不是非常生气吗?所以我改叫你阿深。」
真夏露出洋洋得意的笑脸,接着以手上的餐盘指向真响和泉水子所在的桌子。
「我们一起吃饭吧,这边。」
深行瞥了一眼,挤出不冷不热的笑容说:
「抱歉,我要和学长商量一些事情。下次吧。」
深行匆匆离开,只有真夏一人走到泉水子和真响等候着的座位。
「啧,又被拒绝了~」
真夏边说边放下餐盘。但尽管深行态度冷淡,他看起来也毫不消沉沮丧。真响目不转睛地看向弟弟。
「你粘上相乐了吗?那家伙哪里好了?」
「不害怕这一点。」
真夏精神饱满地回答。
「有人不害怕真澄,我很高兴嘛。我想他应该是个不错的家伙。」
「是吗?」
真响转头问向泉水子。泉水子则歪过头。其实当时自己的目光也无法自真澄身上移开,所以无暇观察深行的反应。
真夏坐下之后,朝泉水子笑道:
「泉水子也是,明明是个胆小鬼,但看到真澄也面不改色呢。真澄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喔。」
接着真夏开始吃饭。由于他一开始吃饭,就听不进别人的话语,所以真响也没有放低音量。「真夏会这么亲近其他人,可是非常罕见喔。泉水子的话我还能明白,但会喜欢亲近相乐那种类型,真是太难得了。相乐看起来明明就不是会招动物喜欢的人啊。」
「真响同学,你这么说,好像在说真夏同学是动物一样——」
泉水子委婉含蓄地提醒,但真响摇头摇得正经八百。
「不,比起我们,我想真夏更能与小狗或是马等动物产生共鸣。他从以前起就是这样喔。」
泉水子垂下目光。不论真夏对深行多么有好感,只要泉水子还与宗田姐弟一起行动,深行就绝对不会和他们同桌吃饭吧。她很清楚自己就是元凶。
吃了一、两口饭之后,真响突然问:
「泉水子,你和相乐吵架了吗?」
泉水子连忙重整脸上的表情。因为她不曾考虑过向真响说明这一件复杂到无法用吵架两个字就概括一切的事情。说明时会感到痛苦的反而是泉水子。她竭力挤出若无其事的声音。
「不,没有。而且我们从一开始感情就没有好到会吵架。」
「是吗?那就好。」
真响依旧没有继续深究。
「不过,没想到相乐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呢。」
真响究竟知道了多少呢?泉水子忍不住想。同寝室的她也知道星期六泉水子外出了,但没有问过任何问题。
(……就算感情再好,我们之间还是存在着隔阂。再加上相乐先生说过的话,我更是这么觉得……不论到何种程度,我们大概永远也不会对彼此坦诚一切吧。)
要分享心事到何种地步,才能够称呼那个人为朋友呢?泉水子苦恼地想。恐怕所有人都不是毫无保留地说出一切吧。应该不是非得要彼此之间没有半点秘密,才能够成为朋友吧。
但是,只有有一件事情进行得不顺利,每件事情都会让泉水子觉得模糊无法界定。因为她还没有与某个人深交到足以摸索到平衡点的经验。
(……就算他们不会称呼我为朋友,我还是喜欢真响同学和真夏同学。所以,我想和他们在一起。除了无法坦诚的秘密以外,其他事情我都想和他们一起大笑……直到他们拒绝我的那一刻为止。)
举办学生会干部选举之际,所有人都已遗忘了之前曾有过高柳一条将以一年级生之姿参加竞选这个谣言。
这也是因为高柳自身在这段期间内都没有报名参加竞选。毕竟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明言,表现出的态度也好像从头到尾都对学生会没有兴趣。当然,如今也已不再有人提起占卜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