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穗高说话的语气并不强硬,似乎也不期待泉水子回话,边说边站起身。
「对你来说,站在舞台上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喔。因为越是牢牢地压抑在心里,其颠覆的力量也会越加强大。仄香和你是同一种人喔。热中于舞蹈的人,不可能不明白肢体动作带有的目的。」
穗高起身后,直接走向站在正中央的仄香,开始逐一指导她每个动作。音乐再一次播放,他与仄香一同并肩跳舞。仄香也一脸认真地想要跟上师傅,但师徒之间的力量差距显而易见,连不熟悉歌舞伎的泉水子也看得出神。大多时候,穗高都比穿着振袖的仄香还要妖魅有女人味。
见到穗高跳舞的姿态,泉水子有些明白了他为何看起来与其他男性不一样。因为他一直站在舞台上,在他人的注视之下磨练自己,用同样透澈的双眼注视着观众。所以,不会产生自私自利的自我意识。
泉水子拿着紧闭的扇子看着两人,怔怔地思考: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很想跳舞呢?这阵子我一直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情。虽然如月学姐也是一样,但穗高学长为什么……)
尽管他们没有说出口,但泉水子猜,他们会不会是听见了自己一个人在山丘上唱的歌曲。否则,她不明白他们怎么会这般看重自己。但是,现在在意这件事也没有意义,应该要靠自己决定接不接受因此而产生的机会。
(截至目前为止,都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些话。就当作是被骗,只要有心,我也能在他人面前做到一些事情吗?不再害怕他人的目光,然后建立起观看的人和被观看的人这种关系吗……)
泉水子至今从来不曾想过利用才艺当作打破内向这道墙壁的手段。可是,当能够与自己的防护壳正面对峙的时刻来临,跳舞会是一种突破方式也不奇怪。既然很想跳舞,只要抛掉不想让别人看见这个成见就好了。
她无时无刻不想着改变这样懦弱的自己。不论身在何处,都觉得自己比所有人没有用,总是畏首畏尾。可是,如果泉水子肯主动踏出脚步,道路也一定会为她开启。
仄香的练舞宣告结束之际,泉水子也下定了决心。
「我……决定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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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泉水子怎么没有过来呢?」|
正在计算学生会期刊字数的真响抬起头来,环顾左右。
「奇怪了,她没说过她有事情啊。你知道她跑去哪里了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
被询问的深行头也不抬,一样正绞尽脑汁编辑着报导。
「我想请泉水子帮忙这一部分呢。我去教室看看。」
真响起身。深行这才抬头。
「宗田,你可别就这样逃之夭夭喔。」
「你在胡说什么啊?你先做完自己负责的部分再说吧。」
真响发出轻巧的脚步声走出教室,深行叹一口气,打算低头继续编写报导时,窗光与转过椅看向他的神崎美琴对上。交接完会长的职务以后,美琴不再像以前一样时常出入学生会室,但偶尔在像今天仄香没有办法出现的日子里,仍然会不时过来露面。
「怎么了吗?」
深行试探性地询问后,美琴开口了:
「铃原泉水子就是相乐一开始带来的女孩子吧?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不是我带来的,是宗田带来的。」
深行面露难色,但美琴不以为意,将手搭在镜架上说:
「你连同宗田真响同学一起把她介绍给我们的吧?你们感情很好吧?也包括马术社的宗田弟弟在内。」
「没这回事啦。但除了我之外,他们三个人好像确实很常在一起。」
强调自己并不一样以后,深行续道:
「你们可以不用分配工作给铃原喔,她从一开始就是宗田的附属品。也没有独自完成事情的能力。」
「外表看起来,的确是这种感觉没错……」
「她就是外表那个样子。」
深行想结束这个话题,但美琴不知在想些什么,又说了:
「相乐同学,我啊,最看重的人就是你喔。虽然我也很感激宗田同学的加入,但有时候我会搞不清楚她的干劲是偏向哪一边。」
看向前学生会长,深行泰然自若地接受她的赞美。
「我知道。因为你第一个招揽的人就是我。」
「我真是不明白。」
美琴交叉双手,话声中掺杂着叹息。
「一个是处世圆融、有才又不至于招人反感,出类拔萃的宗田家大小姐;一个是跟前跟后、存在感非常薄弱的铃原同学。尽管如此,你觉得那孩子究竟有哪点比得过宗田真响呢?」
深行微微敛起表情。
「学姐是什么意思?」
「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是她会被选上。」
「被什么选上?」
「其实啊,我知道铃原同学今天去了哪里。是影子学生会长相中她了喔。」
美琴闷闷不乐地说,这一回深行的表情完全僵硬。他压低嗓音问:
「这么说来,那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