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子能识破式神的力量,和真夏身上式神不敢靠近的力量,我想就可以打败高柳最强大的式神了。而且非得尽快打败不可。因为现在的高柳八成可以设坛施法。一旦法术对周遭的学生起了作用,就太迟了。要是真的变成那样,对我们来说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
「你说高柳同学会施什么法术?」
有些事即便对真响来说是理所当然,泉水子却是一头雾水。但是问了之后,她马上就后悔了。因为真响气势十足地接着说:
「喔,关于这个,相乐应该已经调查过了,你再向他问清楚吧。顺便替我转告相乐,说我决定加入执行部了。如果直接在班上告诉他,四周马上会引起轩然大波,而且我个人也有些难以启齿。身为术者,相乐虽然看起来还是初学者,但判断状况的能力比我还要精准呢。」
对于被迫帮忙传话,泉水子哑口无言,正想说「为什么要由我传话」时,真夏却早一步结束了这个话题。
「那么话都说完了吧?我先失陪啦。」
泉水子看向眨眼间就越过栅栏的真夏,再转回脸庞时,真响也正朝她挥手。
「泉水子,那就麻烦你啰~」
看样子除了乖乖向深行传话,没有其他方法了。
现在深行也不再成天待在图书馆,所以泉水子费了一番工夫才找到他。
即便好不容易找到他,他也大多不是独自一人。深行虽然极少和团体一起行动,但经常有人向他攀谈。泉水子也不敢插进他们的对话。自从前阵子冲进A班以后,她就难为情得不敢再尝试第二次。
因此她决定间隔一段距离,等着深行发现她。当她呆站在角落,连她也觉得自己这样子简直跟式神没什么分别。
(我为什么老是这副德行呢……)
有几次她还觉得深行是故意对她视而不见,让她干等。有时她会死心离开,但这回可不行。泉水子一面孤伶伶地等待,一面苦思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根本不敢公然说我是深行的搭档。因为不论是谁,都不想和我成为搭档吧……)
深行终于走向泉水子,于是泉水子因担心他人目光,移动至没有半个人在的一年C班,再向深行转述真响说的话。
夕阳洒了进来,将地板和桌子照得通红。深行坐在靠窗的桌子上,手塞进口袋里,一只脚还靠在椅上,坐姿不怎么端正。
泉水子自始至终都站着。说话期间,她一直习惯性地差点把玩起麻花辫,但每一次都惊觉地将辫子拨到身后。
转述完毕后,深行十分高兴。真响的参战果然是一则喜讯。
「宗田终于愿意起身对抗了吗?我本来还以为她答应的希望很渺茫。这下子势力版图会出现很大的变动呢。如月副会长他们也会觉得帮了大忙吧。」
「你是指学生的派系?」
「算吧。毕竟宗田真响去年起就在高中部声名大噪,对周遭学生的影响力也非同小可。」
深行的表情开朗明亮。想必是觉得邀请了她的自己也脸上有光吧。
「这会跌破所有人的眼镜吧。论受欢迎的程度,宗田的分数比高柳要高。就算想竞选学生会长,一旦宗田加入了如月副会长派,高柳大概就没有胜算了。」
泉水子提出一直很在意的问题:
「真响同学曾说,高柳同学会设坛施法,你能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吗?」
「喔,这件事啊。」
深行滔滔不绝地开始讲解:
「既然那家伙是阴阳师,最高境界就是设坛施法吧。典型的做法就是摆放咒术所需的各种物品,再架设特殊的祭坛,并在施法之前花上几天的时间诵读祭文。最大的问题点,就在于他是在学园内的哪个地方进行那么盛大又正式的阴阳师仪式。一般而言,不论在哪里都不可能。凤城学园的占地虽然辽阔,但建筑物内每个角落,都有保全公司设置的防盗摄影机监视,宿舍又是双人房,根本没有地方可以摆设那些东西。」
泉水子听得一楞一楞时,深行导出了结论:
「宿舍会设计成双人房,也是为了不让学生为所欲为。没有人有了室友后还很开心吧?但是,高柳却能尽情施展法术,甚至还召唤式神,就表示只有那家伙拥有特权。假使他的室友是他的同伙——或假使室友是高柳的式神,他就可以大大方方在自己的房间里设置祭坛。」
「室友是式神——?」
泉水子不禁抬高音量。光是想象,全身就冒起了鸡皮疙瘩。
「每天都和式神一起起床睡觉,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吗?」
「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用不着特意让式神维持人形吧。只不过,我想最靠近主人的家伙,应该会是最强大的式神,无法轻易消灭。」
深行的口吻显示出,他已经知道那名式神是谁。
「和高柳同学同寝室的人是谁?」
「小坂信之,是我们班的。」
泉水子试圆回想,但忆不起对方的长相。她还未将学年所有学生的长相和名字连在一起。但是,她仍然记住了A班中几名较引人注目的学生,也注意到了一些看来古怪的人。因此如果小坂就是式神,表示他被创造得比瑞嘉尔德还要精致巧妙。
「那么,真响说的消灭式神指的就是……」
「就是指小坂吧。」
深行答得干脆。
(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