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房中飘散的消毒药水气味仍旧不会消失,也无法抹除这起事件的异常。
泉水子说出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呢?」
「因为都怪我去找你呀。早知道不该那么做的,我太冲动了。」
「就算这回没有上当,我想高柳迟早也会盯上我喔。我们彼此都很清楚这一点。」
思索了半晌后,真响又补充说:
「我自以为很小心了呢,但看来我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他竟然能满不在乎地设下足以致命的诅咒。老实说,我没想到他会做到那种地步。」
泉水子声音沙哑地说:
「当时真的很危险吧?」
「嗯,要是无法护身就惨了。不过,因为我们基本上都会学习如何护身。」
真响如今才发现到般地看向泉水子,柔声说:
「泉水子没有被诅咒波及呢,真是太好了。」
「居然只有什么也不会的我没有受伤……」
「刚好而已啦。因为教室很小,谁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不是的,我想是因为你保护了我。谢谢你在那么危急的时候救了我。」
真响露出微笑。
「我也没有展现出什么厉害的本事啊,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副德行。」
泉水子满怀感激地说:
「可是,是你把我推开的吧?」
真响的左眼隐藏在纱布的阴影当中,几乎看不见,但右眼眨了好几下注视着泉水子。是试图看穿泉水子想法的眼神。
由于她的反应出乎意料,泉水子不知所措。
「那是……真响同学吧?」
真响旋即摆出饶富兴味的表情,有些坏心眼地问:
「欸,泉水子,那时候推开你的人,我和相乐,哪一个你会比较开心?」
「你不要捉弄我啦。」
泉水子急急忙忙说,不想被真响看出自己的心慌。
「相乐同学不是也说了嘛,是你保护了我们。」
「先别管这个,我是认真的,哪个人保护你,你会比较开心?」
泉水子顿时语塞。由于完全没考虑过会是深行,因此就算真响这么问,她也无从比较。但是,被人追根究底地质问后,可以感觉到脸庞变得越来越烫。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果然是在捉弄我吧?」
最后泉水子气恼地这么说时,背后的玻璃窗发出了叩叩叩的声音。仿佛有人在敲打般,声音非常清晰明确。
泉水子狐疑地回过头,不可置信的光景便映入眼帘。因为真夏正脚踩在窗沿上拍打窗户,弯着腰察看房间内部。
「咦咦!这里可是二楼耶!」
泉水子大吃一惊地打开窗户的锁扣,真夏轻巧地钻了进来。
他光着脚丫,应该是在下面就脱掉了鞋子,跳下窗户的动作就像猫咪一样。虽然身穿制服,但衬衫下摆完全拉在外面,衣领也往旁敞开。
泉水子吓得目瞪口呆,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他。
「真夏同学,那个……这里是女生宿舍。」
「嗯,我知道。」
「西条老师很恐怖喔。」
「我听相乐说你已经从医院回来了,所以就赶过来了。」
真夏如此答腔。眼神直接越过泉水子,笔直望着真响。
额头和右手覆着白色绷带的真响自床上起身。真夏与她正面相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姐姐好几秒钟,接着吸一口气。
「你这个野丫头,到底在干什么啊!」
由于嗓门大得出奇,泉水子缩成一团。
「真夏同学,这里是女生宿舍,请再小声一点……」
但是,看见真夏的表情后,泉水子又将话吞了回去。他脸上不再是以往半掺杂着吊儿郎当的神情。
「你干嘛趟这浑水啊!。我明明都叫你别管了,现在却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这件事有重要到值得在脸上留下伤口吗?这种学校不过是个游乐场罢了。为什么老是不知分寸地横冲直撞?你明明就很宝贝自己的脸。要是因此失去了一只眼,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你也无所谓吗?」
泉水子屏着气息,看着真夏那既不掩饰也不隐藏的震怒神色,真响则是始终不发一语。平常,她都会气焰十足地回嘴,现在只是站在原地回望真夏。但不出多久,她的眼眶顷刻间变得湿润,闪着亮光的液体滑落而出。
「真夏是大笨蛋!」
「我就是大笨蛋啊,以前你就知道了吧?」
「笨蛋!我也很害怕啊……」
真夏沉默地往前跨步,真响朝他伸长了手,倚在弟弟的肩膀上,将脸蛋埋进他的衬衫里,开始放声嚎啕大哭。泉水子只能呆若木鸡地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