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处不来呢。现在至少可以找个喜欢的人了呀。」
「我也这么觉得,你要加油喔,但除了相乐同学以外。」
春菜机灵地补上这一句。
泉水子胸口一阵刺痛。无论再怎么努力,自己与她们之间的距离还是越拉越远。如今,深行转眼间成了班上的中心人物后,泉水子再也无法逃避她的地位与步实及春菜并不相同这个事实。
深行越是变得比以前活泼,泉水子就越是萎缩,强烈地觉得自己被逼到了角落,被迫意识到自己比以前更加遭到孤立,成了班上多余的人。这也是因为曾这么说过的深行自己在班上也刻意忽略泉水子。
既然现在全校学生都知道他们一起坐车上下学,泉水子也知道只要他们之间一有亲密的举动,瞬间就会传出流言蜚语。在学校,泉水子一次都不敢向深行攀谈。但是,尽管其他学生感觉不到泉水子有多么努力在无视深行,深行的一举一动却早已影响到了全班同学。
其实最近,深行也很少直接对泉水子进行人身攻击。自从能够透过运动发泄怨气后,他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暴躁易怒。相对地,两人不再交谈,就算保持沉默,深行还是一派神清气爽,很期待每一天的生活。但是,粟谷中学的学生发现他完全不理会泉水子后,都开始以他为榜样。
原本截至目前为止,步实和春菜以外的学生,还会稍稍体谅不敢主动加入谈话阵容的泉水子。如今他们的体谅不仅消失无踪,学生会长与她的跟班们似乎更是积极地想让泉水子认清自己的地位。
泉水子常常明显感受到她们的冷若冰霜,如果现在步实和春菜也与她疏远,她连在班上也没有容身之处了。
(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情呢……)
要是深行没有出现就好了——泉水子会这么想也是无可厚非。
深行确实就连运动能力也在同龄男生之间出类拔萃。
由于学校规模小,粟谷中学没有田径社,深行在唐泽热情的邀约下报名参加了地区性的田径大赛,与同样自篮球社选出来的步实一起投入特训。唐泽有时甚至会自己开车送深行回玉仓山。
惊觉同样是远距离上下学,但只要有能力,待遇就有如天壤之别后,泉水子非常难过。她一直不断被迫认清自己什么也办不到。就算回到神社,野野村也都热心指导深行。尽管有些难以释怀,泉水子还是不得不承认深行确实具备吸引旁人的魅力。
就连远比春菜还要对男生没兴趣的步实,现在也经常和成为练习伙伴的深行谈天,周遭的人逖纷纷谣传说她也许会成为深行的女朋友。迄今泉水予一直依赖步实,因此更是备觉孤单。
今天体育课打排球,泉水子依然在旁参观。当她孤伶伶地坐在体育馆的角落,愁眉苦脸地思索这些事情时,一道含蓄有礼的声音叫住她。
「铃原同学。」
泉水子一惊,放下托腮的手转过头去。因为她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走到她身旁。但是,穿着运动服的和宫悟就站在她眼前。
和宫有着仿佛在笑的细长凤眼和细挺的鼻梁,以男生而言皮肤偏白,浏海如帽檐般厚重。身高略矮,但今后应该还有长高的空间。温文的五官散发出了和善的氛围,但眯起的双眼中隐隐泛着称不上稚气的光芒。
和宫保持着略微倾头的姿势说:
「你最近都没什么精神呢。」
「是……是吗?」
泉水子结结巴巴地回答。因为和宫至今从来没有特意主动向她攀谈。她飞快地动着脑筋思索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自从转学生来了以后呢。」
「是吗?」
「你讨厌那家伙吗?」
「咦……」
原本不敢正眼看和宫的泉水子不由得盯住他的脸庞,但从他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意图。他的语气非常漫不经心,听来也像没有深层含意的问题。
但是,这么说来——泉水子仔细回想。打从洋平他们让深行加入小团体后,她就很少看见和宫与他们在一起。
犹豫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泉水子下定决心点头。
「……嗯,讨厌。」
「我想也是。和我一样呢。」
和宫徐徐微笑。
「相乐同学不适合待在我们所处的地方,对吧?」
泉水子十分吃惊,但对方一说:「对吧?」她不禁跟着颔首。
「嗯……」
「铃原同学,我们一起去念外津川高中吧。」
和宫说。适时唐泽吹响了胸前的哨子。打球时间宣告结束,他正召集学生做收身操。和宫迅速冲上前集合。对话虽是虎头蛇尾地结束,但和宫大概是不想被同学看到自己与泉水子交谈吧。
早一步回到教室后,泉水子的惊讶仍然尚未平复。和宫向她搭话让她很意外,但最令她吃惊的是,自己竟然直觉可以告诉他真心话。这是泉水子第一次对男孩子有这种感觉。
(……要是我也能主动问他一些问题就好了。)
事后回想起来,没能说上几句话令泉水子无比懊悔。在班上,和宫是个非常谨言慎行的人,即便没有做些引人注目的举动,也会细心观察周遭众人.他能够与自己有相同的感受,让这阵子来都备感受到孤立的泉水子心情开怀许多。仿佛被迫站在一个天寒地冻的寒冷地方时,有人伸手分给了她温暖。
(我一直都不晓得,可以分享心事的对象也许并不只局限于女孩子。可能是因为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