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啦,用不着你特地提醒我。」
「深行,不管什么时候见到你,你都气呼呼的呢。」
相乐做出无比感叹的表情。
「难得有时间两个人独处,你不觉得偶尔也该试试看温馨详和的亲子沟通吗?」
「看到你开心得合不拢嘴我就火大!」
深行掉头转身,拿起衬衫走向浴室。
片刻过后,深行晾完衣服走到客厅,却发现相乐打开了啤酒罐。深行走向沙发,拧起眉低头看向相乐。
「在别人家里大口喝酒就没关系吗?」
「这栋屋子的冰箱里只有啤酒嘛。只能自来水和啤酒二选一。不过深行只能喝自来水呢。」
「雪政。」
深行在胸前交叉双臂,语调往下一沉。
「虽然你刚才成功地哄骗了铃原,但我可不会轻易被你骗倒喔。当我们身处在连自己也预想不到的地点时,你却一副早就料到般地现身,怎么想这当中都有蹊跷吧?」
相乐津津有味地喝了口啤酒后,穿着牛仔裤的交叠双脚先是松开,再重新翘起二郎腿。
「那么,深行,你说不会被我骗倒是什么意思呢?」
「我一直在铃原身旁,看见她怕得要命。但那家伙一看到你,却像个没事人般恢复原状,我想是你施展了某些法术吧?换言之,她被雪政降伏了。虽然你巧妙地搪塞过去,但盯上铃原,让她一直害怕不已的坏东西,结果就是你吧?也就表示她现在已经被不能被发现的事物抓住了。」
深行先歇口气,再接着说:
「倘若不是百般受到阻挠,铃原和我早就凭着自己的力量到达这个家了。那样一来,你就无法进入这个家的结界了吧?紫子小姐说的察觉到了危险,就是因为发现你紧追在我们身后吧?如果雪政就是万恶的根源,我听了也完全不会惊讶喔。」
相乐将亮褐色的清澈双眼转向深行。深行回瞪的瞳孔颜色则是深色,这是两人既是父子,却不相像的特征之一。
「这也是无可奈何啊。因为她们的本性就是会想逃跑。虽说我是山伏,但如果想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就只能以实力捉住她。站在我们的立场,尽管我们很想跟那些单纯只想得到她的力量,再借此获利的企业家、政客、研究学者和宗教人士等家伙划清界线,但光就想要力量这一点,所有人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呢。」
深行微微瞠大双眼。
「你说企业家和政客?在这个社会上,有这么多人都盯上了铃原吗?」
「如今世界越来越国际化,搞不好还不只国内的人呢。」
「那个铃原到底有什么能力……你竟然说得这么离谱。」
深行语气错愕地质问后,相乐注视着啤酒罐略加思量。
「如果你问我是什么能力,依据追求者的立场不同,见解也因人而异呢。在我们山伏之间,有一则秘密传承至今的说法,说她的能力与祖先在山中接触到的灵力是同一种源头。倘若一个人想透过严峻的深山修行以习得验力(注5:修验道的修行者借由严峻的修行以获得的超自然能力。)也需要相对的才能。但是有一群极端稀少的人不必透过修行,出生时就以单纯的『力量』这个形式拥有了等同于验力的能力。这群人从古至今仅限女性。」
「只有女性?」
「只有女性。」
「性别歧视?」
深行说完后,相乐耸耸肩。
「这样确实很不公平。所以她们才会小心翼翼地被藏起来。往昔修验道灵山一般都是女人止步。同时,无论称号改为菩萨还是如来,普遍山头都会供奉姬神。借由严格地限制只准男性成为修行者,才能顺利地藏匿起这种不必修行就拥有力量的女性存在。只有与现在山伏有关的极少数人,才知道姬神之山所代表的真正含意。」
「所以你才会说那家伙是女神吗?可是,铃原她……」
深行忽然为难地含糊其词。
「从旁看去,并不是一个那么了不起的人啊。只是一个比一般人还要胆小的普通女孩子。」
「嗯,她还称不上觉醒。」
相乐将空空如也的啤酒罐放在桌上,往后靠着沙发背。
「但是,并非没有征兆。泉水子似乎具有某种会影响特定磁场的能力。现在本人看来还无法善加操控,况且若不观察日后的发展,也不能判定这是否会成为力量的指标。但万一确定了她能掌控力量,她将会受到全世界的瞩目吧。」
深行心生疑窦地问:
「难道……今天电车和自动剪票口会故障,计程车的导航会出问题,都是铃原的关系?」
「有这个可能。」
「这样子即便她受到世人瞩目,也只会对这个社会造成困扰吧!」
「嗯……关于这点我也正有些头痛呢。」
深行气愤地看向没有反驳,搔着脑袋的相乐。
「饶了我吧!想保护铃原的话,你就自己出马吧。要我当雪政的手下,我死也不干!无论如何我下次——」
就在深行滔滔不绝抱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微弱的气息。
「一定要向紫子小姐抗议——」
深行不经意地回头,下一秒倒抽口气闭上嘴巴。不知是何时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