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剪了头发这一点。听说你自己剪了浏海?」
真是出人意表的论点。泉水子抬手抚摸乱翘的浏海。
「你是说——都是我剪了浏海的关系吗?」
「我不能肯定。不过,也许有这个可能。毕竟常言道,头发是灵力的源头。」
「你的意思是我有灵力吗?」
「我只是比喻而已。想剪头发这个想法本身,就是你不同于以往的证据。只是半年没见到你,你看起来就像变了一个人呢。自古以来,剪发也是一种象征性的行为。我之前总觉得你还只是个孩子,看来也该改变一下自己的看法了呢。」
由于泉水子不想和相乐谈论自己的容貌,或是她开始在意起自己容貌这些事,话锋一转回到原来的话题:
「我是不是有点奇怪,和别人不一样呢?我完全没办法变得像大家一样。我今天还突然心想,搞不好就是因为我太奇怪了,才会被隔离在神社里。」
「泉水子并不奇怪喔。」
相乐说,又趁着泉水子还没反驳前接着道:
「但就算我这么说,也无法安慰到你吧?所以这种时候,就不能放着不安不管,而要着手调查。请中山医生替你检查一下吧。如果有不对劲的地方,再请她告诉你。」
听了相乐明快果断的结论后,泉水子连连眨眼。
「我们现在要去瑞穗小姐的医院吗?」
「是啊,也是因为这样我才会驾驶直升机。」
相乐让直升机往北飞行,干脆地回答。
其实泉水子也不晓得中山瑞穗研究室所在的大学医院究竟在近畿的哪一带。因为他们总是搭乘直升机前往。
不过,瑞穗的专攻领域是脑生理学,泉水子也知道自己看的是脑神经科。至今她都毫无疑问地前往瑞穗的医院接受定期检查,全是因为瑞穗是紫子学生时代的好友。
由于友情深笃,紫子并不在乎专攻领域,总是熟络地请瑞穗为泉水子看诊,因此泉水子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对于害羞内向的泉水子而言,学校举办的身体检查可说是一大酷刑,她也宁愿在相识已久的瑞穗这里进行检查。
从儿时起,泉水子就在瑞穗这里测量过几次脑波。直到今天她才猛然惊觉,也许以前那些检查都是有目的的。
医院是一栋大厦,屋顶上有私人停机坪。不论是画着红白线条的停机坪,还是下楼的专用电梯,都是泉水子打以前起就很熟悉的景象,但她从未像这一次一样,没有预约就造访。泉水子频频觎向相乐,但他似乎不觉得有任何不便,泰然自若地没有先至柜台报到,就径自走向诊疗室,貌似已经通知过瑞穗了。
(……瑞穗小姐是不是以前就预料到,我会像个急诊病患一样突然请她帮我看诊呢?)
一思及此,她的心情就不由自主变得沉重。
「啊,泉水子,你来了呀。」
中山瑞穗穿着白袍,一如往常,神采奕奕地迎接泉水子。她的个子高跳,身材纤瘦,用孔雀石长条状发夹固定住紧紧扎起的头发,心境变得不同的人仿佛只有泉水子。
请泉水子说明完电脑教室发生的情况后,瑞穗做了一些笔记,接着嗓音明亮地说:
「表情不要这么严肃嘛。接下来我想做个还原现场的实验,目的就是减轻你心理上的负担。倘若能以科学数据为根据,就能给你更恰当的建议了吧?但我认为基本上最重要的,就是倾听你说话喔。」
紧接着,三人移动至检查室,瑞穗没有请助手帮忙,独自一人准备着测量仪器。见状,泉水子问:
「瑞穗小姐是科学家吧……你不会觉得我的经历是无稽之谈吗?」
「嗯,我不觉得喔。即便发生了『中山医生』不能说出口的事情,但对你来说,我只是『瑞穗小姐』呀。」
瑞穗笑吟吟地道:
「你不要害怕,再试着坐在电脑前面吧。我和相乐都会在这里守着你,确保你平安无事,而且我准备的电脑也已经设定好了,就算当机也不会出现任何故障喔。」
于是泉水子坐在检查室的一隅,戴上状似安全帽的测量脑波装置,身体上也连接着好几条测量心电图和脉搏的导线,和白天一样开始操作电脑。说不害怕是骗人的,但泉水子知道中山瑞穗是位勇敢坚毅的人,下意识地也认定她做的事情绝对不会有错,所以成功压下了自己的恐惧。
然而,电脑教室里突然与大成连接上的那种现象没有再次发生。泉水子也全然回想不起来当初是怎么操作电脑、又是在何种状态下才导致那种结果。但相对地,在检查室里,泉水子再次明明白白地验证了自己只要一操作电脑,就会当机这个事实。电脑就只是不停当机或强制关机。
实验结束后,泉水子又接着做了内科检查和抽血检查,之后才又回到瑞穗的诊疗室。她招手指向会议桌,请泉水子与相乐两人坐在长椅上。
「我先说结论吧,那就是泉水子并未被测出任何疾病上的异变喔。脑波数值也在正常范围内,也不是脑部过度兴奋。不过,你的确一坐在电脑前就会过度敏感,太过紧张呢。」
相乐问:
「光是因为太过紧张,就会导致电脑当机吗?」
「有可能是她产生了某种电磁波,干涉了电脑吧。不过,我们医院里的仪器无法对此进行测量,所以终究只是假设。」
瑞穗穿着白袍翘起腿,看向泉水子。
「你自己对这个结果有什么想法呢?」
「我也不知道……会觉得爸爸出现在萤幕上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