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Round 1 第二章 attack&consider

………类似的建筑里抬头仰望。由于没有标明医院名字的招牌,所以看上去像是公寓一样的设施,又像是用国家补助金修建的乡村学校。

  在建筑物的四楼,由莉看到了之前的那个女医生。她摘下面具,露出擦着红色口红的嘴唇。

  这时才发现,这是个让人胆怯的美女。

  她和由莉四目相对,小巧的嘴歪成“へ”字,没什么兴趣地离开了。

  然后……人类的气息,完全消失不见了。

  医院前的路上没有车辆,让人胸口发闷的寂静占据了这里。低矮的杂居楼层、和快要坍塌的民居杂乱地排列,却没有一个人影。

  “怎么办…….我这副样子,又没有钱。”

  全身是血,虽说干了之后好了不少,但却更臭了。由莉自己都这么觉得,那么在别人看来就更加如此吧……而牛仔裤里面还是湿的,每走一步都很难受。

  不知道该不该找警察。要是有手机就好了,可这种奢侈品和现在的由莉是无缘的。

  由莉在没有人烟的路上行走,如那个医生所说,身上只有疼痛而已,其他机能并没有问题。

  没有人烟的道路。东京有这样的道路吗,这和由莉认识的东京有所不同。

  这里究竟是哪里。现在又是什么时候。自己,在做什么?

  这样走下去,就像是走在另一条人生道路上一样。现在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也没有任何人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就这样逃走的话,债款和昨晚那样的战斗岂不是都能摆脱了吗。

  债款毕竟是债款,对方肯定会来追捕的。但比起自己,找双亲不是更实际吗。或者说为了之前的保险金需要找到自己并杀掉吗,这个倒也是事实。

  然而、可是、但……….说不定能跑掉,这个念头在由莉脑中诱惑着她。

  昨晚的战斗不是自己能处理的。而且那个女店员在血海中扭曲脖子的记忆,由莉现在也还历历在目。

  能否和那样的东西战斗呢,干脆就这样…….

  可这样好吗,那么至今为止自己的坚持不就毫无意义了吗。双亲小时候的孤独寂寞,一切不久白费了吗。

  不断在脑中自问自答,由莉的脑袋好沉重,胸口也沉闷不已。

  感到无法形容的徒劳感,由莉走进一条杂居楼层间的狭窄、昏暗的小巷。她背靠在墙上,脱力似的蹲下来。

  闭上眼睛。在昏暗之中,闻到了像是腐臭的臭味。脑中响起尖锐的声音。疼痛的身体,不断翻涌的自问自答。这些衍生而来的徒劳感。

  像是在车轮中奔跑的实验鼠一样。在狭小的笼中,被掌握生杀大权,为了活下去而拼命奔跑,却只有车轮在不断转动。

  “死亡”、转动车轮……让由莉不断挣扎。

  睁开眼睛时,由莉发现自己的脸正贴在冰冷的地上。猛然抬头,才知道这里不是昨晚的那个胡同,而是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小巷。由莉恍然,看来自己睡着了。

  站起来,由莉吓了一跳。之前还没有人的道路上,现在有很多人在走路。

  由莉哑然王者路上的行人,突然发现了一件事。蓝色的天空,太阳升起来了。

  仔细想想,由莉在医院窗户里看到的太阳是从大楼缝隙间照进来的,天空也是白色,应该是黎明时分。所以那时候才一个人都没有,而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同一个地方,仅仅是时间不同,差别就如此之大吗。

  她又迈出步伐。在道路的一边、靠着大楼墙壁,尽可能不引人注意地低头行走。

  来到宽大的道路上,能看见标有地名的招牌了。看来这里是足立区内,就距离来说应该可以徒步走回工作室。

  由莉虽然想和路过的行人搭话,但大家都避开了她。又脏又臭,这也是当然的。

  “那是…….”

  毕竟是宽阔的大道,不可能没有。————是wack的店铺。

  由于时间的关系,那个两层楼建筑的独立型店铺,客人已经排队直至店外了。

  由莉腿脚颤抖起来,不想靠近。她害怕,但又想去看一看。

  一楼以玻璃窗为墙壁,正好适合从外面偷看里面。

  点餐台前排了很多人。另一方是微笑着听顾客点餐、并熟练工作的男女店员。他们做出餐饮,递交给客人。

  有心的话,一眼就能看出异常。那种工作时的动作根本不像是人类。令人厌恶般的圆滑、迅速、准确。而且所有店员都保持着笑容,这是最让由莉感到毛骨悚然的。

  “笑容,也会这么恐怖吗……….”

  人会笑,是因为有趣、因为快乐、因为高兴…….才会笑。

  但在严肃的场合笑出来,就算是疯癫了。

  在这忙碌得像是修罗场一样的店铺内保持笑容,同时迅速完成工作,究竟算不算正常呢。

  昨晚罗纳乌达的话语,恐怕是真的。此时正在工作的他们,一定………。

  感觉到附近警察的视线,由莉逃跑似的离开了,毕竟她的样子太显眼了。

  在距离大道稍远处,由莉找到了一家公园,在那里的厕所洗了洗自己的脸和头发。血渍虽然很顽固,不过用了洗手液之后,再用力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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