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case 3 追求的尽头(unrelieved misfortune)

p;我们在推理研活动室里等着矜持谷。因为她要等班级委员的杂事结束之后才能过来,大概要等十分钟左右才会来吧。

  房间内,已然是一股沉重的气氛。

  迄今为止,也有过几次向委托人报告的真相实在难以启齿的情况。但是这一次,沉重感又不同以往。

  她的委托是,

  “想知道小早川健的婚约者是什么样的人。”

  这是相当尖锐的问题。矜持谷她,只是想整理好自己的感情。可是想不到结果却是自己重要的朋友就是那个“婚约者”。如果她知道了小早川前辈本人已经变心,想要把她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的话,她会怎么样呢?

  一定会非常受伤。多半暂时不会来学校,和西尾同学的关系也会完全决裂。最糟糕的情况,也可能再也不会恋爱了。我们追寻出的真相,其残酷程度足以让一个女孩子的人生彻底崩溃。

  说实话,我根本不认为她知道这件事情能得到什么益处。

  我想不出,知道了这样无可挽回的事实,究竟能有什么意义。

  “……”

  ……那么,就应该。

  自然地我想到了一个结论。

  ——不要全部告诉她不就好了吗。

  ——尽可能在不对她造成伤害的极限下进行报告不就可以了吗。

  在这里隐瞒事实,任何人都不会察觉。就说调查的不顺利,没能够特定出婚约者的真实身份就可以了。

  当然,这么一来她心中的焦虑也不会消除吧。说不定会觉得失恋侦探的调查没什么用处。但就算这样也更好……与告诉她西尾就是婚约者相比,对她而言要好上千倍、好上万倍。

  我在心中整理好了想法,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拳。

  只是——

  “……”

  ——要不要对百濑这样讲明,我有些犹豫。

  她正以严肃的表情看着笔记,时不时还窥探过来。

  其实,从前我也有过提出相同意见的情况——数个月前,关于文化祭那一天的委托。

  那一天,我们针对“是否应将查明的事实报告委托人”一事起了争论。调查中知道了真相是难以直言的事实,我向百濑提出“不要说出全部事情”,结果彼此互不相让。

  作为结果,几番劝说之下百濑也没有退让,坚持将调查所得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委托人。而委托人得知一切之后——对失恋侦探表达了感谢。说能够知道一切真是太好了。虽然眼含热泪,但还是面带微笑的低头致意,感谢我们的帮助。

  更有,后来他向周围的人宣扬失恋侦探是多么的了不起。因为他似乎是很有人望的类型,于是对我们的好评就成了校内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在事实面前,当时的我也渐渐改变了对百濑的看法。

  可是即便如此——这次事件的严重性比起文化祭更加重大。

  那个时候,事情的真相对于委托人也十分痛苦……但这一次与其相比仍然有天壤之别。

  说实话,如果我现在将心中想法告诉百濑,肯定会再起争执吧。而且是,比上一次更加激烈的争执。毕竟这一次,我也丝毫不想退让。

  可是,就算是这样。

  即便争论的结果,使我们两人的关系产生裂痕——我还是不想退让。

  我不能让重要的朋友,受到无意义的伤害。

  轻轻的深呼吸,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

  “我说百濑啊。”

  我呼唤她。

  “不要,把一切都告诉矜持谷吧。”

  百濑睁大了眼睛,缓缓地看过来。她的头发已经盛大地乱开来了。

  “没有必要过度的伤害她吧?把调查结果全告诉她的话,矜持谷一定会非常痛苦……所以接下来要说的内容,能不能让我考量一下?”

  百濑暂时沉默了,两手咯吱咯吱的挠着头发。她深深的做了一次呼吸。

  “从前,也有过这样的话呢。文化祭的时候。”

  她很谨慎的挑选言辞。

  “我不能答应这样的要求。无论委托人会受到怎样的伤害,无论事实真相是多么的残酷,侦探都必须告知真实情况。报告的内容,不是前辈、也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东西。”

  “……我明白你的想法。”

  我努力的压低声调,向她说。

  “事实上,文化祭的时候委托人也说了能知道全部的事情真是太好了……但是,我认为这一次,是比上次更加严重的状况。所以果然还是……有深思熟虑的必要……”

  “的确,矜持谷同学要知道的事情是非常残酷的。”

  她再次深呼吸,回答我。

  “一想到如果相同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打从心底感到苦闷。可是即便如此,真正的救赎也一定只有在真相中才能找到。我们加以谎言、隐瞒事实,这样做矜持谷同学确实不会受伤害了。但是这样一来,又真的是‘跨过了失恋难关’吗?这样做能帮她解开心结吗?当她向我们‘侦探’发出请求的时候,她心中希望的又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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