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唉……”
哀叹不绝的我环视这间屋子。
真是相当没情调。既没有多少家具,画板和画布也随便的散在地上。只有角落里的床还能让人觉得这多少是个人居住的地方,但乍一看怎么看都像是使用了好久的绘画室。
……突然之间,感觉这间屋子似乎有点眼熟。这种整体的空间感、一些细微的家具设计……
略加思索就明白了,既视感源自于芹沢同学给我们看的照片。那张他们小学时代的照片中的背景就是这间屋子。虽然气氛变化了许多但是不会错的。窗户的位置以及床的位置都没有改变。
但是……那张照片上的布娃娃熊,哪里都没有看到。
大约一个小时后绘画工作终于结束了。他伸直了腰板,好像确认什么似地反复的比照着我们和写生簿。
“……画好了……实在感激不尽。”
这么说着,笨拙的低下头去。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而已。”
刚一解除造型,身体的关节就传来阵痛。百濑则看不出有多疲劳,抽身站起来之后一边整理衣着一遍又嗤嗤的挠起头来。
“那个……究竟是怎样的作品呢?”
我伸展着关节,带着两成期待八成不安向他询问。
“啊啊,是这样的……”
酒井春臣腼腆的把写生簿转向我们。
……因为太过吃惊,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那实在是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过于抽象的图画。
不,我明白这是一副好作品。我猜,要完成这样一件作品,毫无疑问具有很高的技术和品位吧。虽然我是门外汉但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我的眼睛只能辨认出那幅画里有一些意味不明的构造物以无法形容的方式纠结在一起而已。对于这件作品的创作动机和理由、以及创作者为何会获得好评的理由完全无法理解。我和百濑的身姿要如何抽象化,才能化为这样的画面呢……
话虽如此,既然都看过了也不能就这样不做评价。我在头脑里拼命的组织着感言。
“啊——果、果然是很棒啊!呃这个……对了,这个构图……感觉好像是在表现什么……”
……不行啊完全不会说!
“但反过来想……看上去不像是没有什么都没有表现的地方……感觉……不同寻常……”
啊啊,越是勉强说些夸奖的话,越是搞不清楚自己在胡诌些什么了……感觉越来越焦心,正当我玩命想着接下来说什么的时候。
“您一直都是这样,邀请看中的人来做模特吗?”
旁边的百濑开口发问了。
“特定的人,没有拜托过比方说恋人这样亲近的人吗?在我的印象里,画家们以夫人或恋人为题材的例子很多呀。”
……对啊,差点忘了本来目的,我们是为了能像这样直接与本人交谈才来作绘画模特的啊。仅此一回,关于工作上的交谈被百濑救了……
“不……我没有恋人,所以画人的时候多是拜托认识的人……”
酒井春臣微微低下头,用低沉的声音回答。
“拜托来采访的记者,或者是同来的工作人员之类的……”
“这样啊。您还尚未结伴啊。果然身为画家要忙于各种活动,无法分神去顾及那些花边琐事,是这样吗?”
“……与其说是无暇顾及,应该说不曾考虑过,恋爱之类的……”
连想都没想过啊。
从他那一成不变的木讷言辞中,我感觉不到一丝的虚假成分。
“原来如此。既然有拜托熟人做模特的话,那么朋友们也一定在你的画板上出现过了?”
“不……没有画过……我在学校不经常和人讲话……基本上,都是绘画方面的相识……”
“果然像这样活跃在事业第一线上的话,和同龄的同班同学的共同语言就减少了吗?”
“……不不,言重了……不是没有共同语言,只是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人而已……而且现在我真的是一门心思都放在绘画上……”
听他这么说,我忍不住瞅了一眼百濑。但是,她的表情却没有什么显著的变化。
“是这样啊。”
“嗯……”
“……”
“那个,问了些隐私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这家伙比较喜欢八卦……”
和平常一样,在对话中断的时候由我补上。
“没关系……那,我送送你们吧……”
说完,他先于我们走出了房间。
在通往玄关的走廊上,百濑突然间停下了脚步。循着她的目光一看,原来是在盯着门户大开的杂物间。里面放着可能是用作参考的石膏像以及其他的画具,从房间里拿出来的家具似乎也堆在这里。
而在最里面的地方——芹沢同学送给他的礼物熊娃娃就在那里。
上下颠倒的趴在那里,上面肉眼可见的积灰足以说明被弃置了多久。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