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而在那一天到来时,人类便会孕育出最真实的『感动』。可是……」
真面先生把手放下,俯视坐在观众席上的最原小姐。
「最原小姐,你这位天才创作者却比极致的鉴赏者早好几百年抵达那个『答案』存在的场域,于是你干脆自己创作出这两者。这件事很自然。对你来讲,既然要创作,没有理由放弃这个题目。因为你是个天才创作者」
最原小姐一句话也没说。
「这就是我的答案,最原小姐」
真面先生非常冷静地说:
「所谓的创作,就是为了感动人而演化出来的文明。所谓的人,就是为了被创作感动而演化出来的生物」
真面先生的「解答」在我脑中扩散。
这是非常深奥又宏观的解答,不但回答「什么是创作」,
也回答「什么是人类」。
「你是说人类……」我边说边感到震撼,声音逐渐发抖。「我们所有人都只是为了受到创作感动而存在吗……」
「数多,如果讲得形而上一点就是这样没错」
真面先生继续以不变的口吻说道:
「一切都是结果论。无论生物或概念,都是在毫无目的与理由的情况下,于混沌之中演化而来的结果。但由于结果太过完美,使得我们在表达它们的时候,表现得其中好像存在着意志或目的一样。但它们的本质仍一如起源,只是我们的表现方式稍微偏差了一点。一切就是这么一回事」
真面先生像在教导我一样。
没错。我发现我早就知道了,真面先生不说我也知道。本质上的我早已完全理解这些道理,只是毫无来由地想否定这一切的另一个我浮上台面。
长颈鹿的脖子之所以愈来愈长,是因为只有脖子长的长颈鹿活下来,那单纯只是一个结果。但如果我们刻意描述它,就成了「长颈鹿为了吃到高处的树叶而演化」。
同样的说法也可以用来描迷人类。如果我们不把人类视为例外的话。
「人类是为了受到创作感动而演化」。
这件事没有人可以否定,也没有人可以推翻。
因为,我们已经变得如此渴求阅读、倾听与观看。
即使是在这一刻,我们依然对作品抱持着渴望。
「人生是一段构筑的过程……」
干净的声音传入耳朵。
我转过头去,身旁的最原小姐缓缓织起言语。
「人类一出生就像开始堆积木一样,而世界就是堆起积木的手。可是,这世界还充满各种会失手堆坏积木的劣因,使得人类在这过程中逐渐歪曲。如果一开始没堆稳,之后不管怎么修正也没办法完全弥补。因此,不如从一开始就纯粹且完美地……堆出一个没有误差、没有缝隙的作品」
她是在……
告白。
她在高谈阔论人类的教养理论的同时,也坦白承认她就是这样教养自己的女儿。一分一毫的误差都没有,完美的教育。
听完这番告白,真面先生轻轻点头说:
「我的答案是,你把最原最中这个人堆积成了作品『1』。换句话说,你同时创造出『1』跟《2》。这就是我对于你的计划的了解」真面先生微微叹了口气道:「可是,我想我只了解了一半而已」
我凝视着真面先生的脸庞。
一半……?
哦……对了。
对了,是一半!我终于想通。真面先生刚才所说的,的确只是整件事全貌的一半。
「所以,我必须问你另一半的谜底」
真面先生由上而下盯住坐在椅子上的最原小姐,我也看着邻座的她。没错,一定要问,我也很想知道。
「『1』跟《2》目前都摆在这里。你的电影毛片《2》跟你的女儿最原最中,为了让『1』观看而创作的《2》,为了观赏《2》而创造的『1』。所有道具已经准备齐全,所以我要问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真面先生直捣核心。
没错,他问的就是另一半的答案,也是真正的谜底。关于创作、人类与所有一切的谜底。
当「1」与《2》聚拢之时。
当最原最中看了电影之后。
当纯粹的感动被孕育出来之际。
——人到底会变成怎么样?
「我不知道谜底。我想这世界上没有人知道谜底,除了一个人之外——那就是你,最原最早。请你用你的嘴巴告诉我们」
真面先生说着,望向旁边的未咲小姐。
未咲小姐什么都没说,也没有点头,只是轻轻拎起提在手中的最中。失去意识的最中,身体就像断了线的人偶一样无力地被往上提。
「如果你不说……」
真面先生说:
「我就杀死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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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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