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咦,他听得懂我的话?我有些兴奋,其实并非如此,弦纯粹是自言自语。「如果你能拯救我们就好了。」他低喃。
瞬间,我仿佛被刺中胸口。我只是在一旁看着人类,我有这样的自觉。可是,一旦发现人类也认为我们是单纯的旁观者,且完全不期待我们帮忙,便觉得自己极为无力、不负责任。旁观的立场非常狡猾。
「喂,你也过来站着。」独眼兵长指着弦。两名士兵默默拉起弦。
医医雄和弦被命令站在放水缸的墙边。
独眼兵长及其他士兵面对着两人。
「喂,你们搜过号豪家吗?」酸人嚷嚷。「他家里应该有从我家偷走的刀子。」
那不是你塞给号豪儿子的吗?我目瞪口呆,不禁叹息。
「不管遇上任何事,我都不会说出任何人的名字。」弦虽然一脸苍白,却咬紧牙关,颤抖道。
「名字?」独眼兵长神情有些紧绷。「你们藏匿谁吗?」
其他士兵也一阵紧张。他们的身上散发出浓浓的疲劳气味,是汗水与泥土的气味。想想来到这座城市之前的战斗与长途跋涉,所有人一定都累坏了,或许是疲劳导致他们神经敏感。他们的脸还是一样,涂得花花绿绿。
「是不是有谁来城里?」独眼兵长又问。涂着颜色的面孔,看起来几乎不像人脸。
医医雄和弦面面相觑,纳闷着独眼兵长为何这么问。我也仰望他们,困惑道:「这是在讲什么?」
「昨天你提过,你们在调查有没有可疑人物。那是在指谁?」弦反问。
我蓦地想起,弦在枇枇家曾和独眼兵长短暂交谈,内容就是「可疑人物」及「库帕」。于是,弦接着说:「你很介意库帕的事,库帕士兵的事。」
独眼兵长转动脖子,约莫是压到骨头相连处,发出吱吱咯咯的声响。「听着,我们必须向你们说明。接下来,我会逐一说明。」
「说明什么?」医医雄和弦同时间道。
「关于库帕的事。」
「我上次不是讲过了吗?你还不满意吗?」
「不满意。」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独眼兵长的话声恢复平静。「听好,这个国家的人称为库帕的巨大杉树……」
「你们也知道库帕?」医医雄十分诧异。
「知道。」答完,独眼兵长随即板起脸。「不过,根本没有那种东西。」
没有?是现在已没有的意思吗?
医医雄也有相同的疑惑。「你的意思是『现在已没有,但以前有过』吗?」
独眼兵长冷哼一声,像在嘲笑无知的孩童。「不是,从来就没有那种东西。」
这个国家和铁国看待库帕的观点不同吗?我想到今早美璃的推测,铁国与这个国家的战争可能与库帕有关。
「喂,跟这些人讲再多也没用,还要再罗嗦吗?快点带去地下比较好。」酸人相当不耐烦。
「地下?那是哪里?」医医雄心生警戒。
独眼兵长没回答。「喂。」他再次举枪瞄准医医雄,就是那把稍微超出手掌大小,打爆冠人脑袋的枪。
「你要杀我吗?」医医雄浑身一颤,神色紧绷。但他很快平复情绪,冷静地确认:「号豪也是这样被你杀死的吗?」
「不是的。」独眼兵长神情一松,「我在考虑,干脆让你使用这把武器。」
「让我使用?」医医雄眨着眼,不知怎么反应。
「理由呢?」弦问。
「我把这枪借你,你跟酸人决斗如何?」
「这、这是干嘛?」酸人颇为惊慌。「什么意思?」
「我们都累了,有点厌倦眼前无趣的状况。」独眼兵长一脸认真,又转动起脖子,像在为肩颈酸痛而困扰。「所以,想观赏余兴节目。来决斗吧,库帕的故事之后再谈也无妨。反正库帕的故事不会跑掉。」
「我们怎么可能决斗。」酸人嘟嚷。
然而,医医雄没立刻否定。他表情沉重,仿佛下定决心。「医医雄?」弦担忧地唤道。
哦,难不成医医雄打算跟酸人决斗?
我猜想着。果真如此,就有一场好戏可看。
我兴奋不已,尾巴开心地高高竖起。
「谁来……」弦低喃着,像是六神无主、软弱地哀叹。谁来解救这个状况呀——他试着寻找能够依靠的对象。
此时,传来一道声响。虽然仅仅是风拂过树木般的细微声响,弦却感动无比地脱口:「是透明士兵!」医医雄闻言,望向弦。从他的表情,看不出是在惊讶弦的胡言乱语,还是有同感。
「透明士兵,马上解救我们吧!」弦大声呼喊,独眼兵长等人吓一跳。
我不能不同情弦。因为我知道,乘着无人的马进城,及弄出他听到的声响的并非透明士兵,只是一只老鼠。
透明士兵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弦,你真会一本正经地说蠢话。」酸人嘲笑。「怎么可能有人来救你们?」
「谁晓得?或许透明士兵已抵达,并打倒一个铁国士兵。」
「我说你啊……」酸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