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什么事?」
「你没有家人吗?没有想念的人吗?」
我想起妻子。这是一种从外侧观察自己的感觉,仿佛化身成第三者机关,观察我、忖度我的心情、预测我的行动。
如果从第三者的角度来看,我的感情倾向于「没有想念的人」,另一方面,虽然只有一点点,却也有着「对不告而别的内疚」。
「你没有老婆吗?」多姆老弟开门见山地问。
「有是有,不过感情不好。」
「你们好好谈过吗?」
「我大概永远不会了解她的想法吧。」
多姆老弟说:「既然你能跟猫交谈,跟老婆交谈想必是轻而易举吧?」我不禁觉得好笑,约莫是被那种滑稽推了一把,我兴起「或许该回家」的念头。
「要是回得去,」多姆老弟点点头,叮咛:「别把这边的事忘喽。」
要忘掉这么奇异的体验很困难吧?
「这么一提,你们和老鼠的关系有进展吗?」遭铁国士兵攻击后,便是一连串忙乱,我完全忘记老鼠的事。「你们猫跟老鼠能和平相处吗?」
多姆老弟仔细舔起身上的毛,从胯下、大腿根部,一路舔到尾巴。
我静静等他理完毛。
「慢慢的啦。」多姆老弟有点害羞。「虽然没办法立刻变好,不过我觉得,如果能慢慢改善关系也不错。」
「光这样就是很大的改变吧。」不是安慰,我十分认真。倘若不改变彼此的认知,猫与老鼠的关系永远是平行线。即使是一点点,只要有心走近,两条线总会在某处相遇。这不无可能。
想到这里,我忽然察觉,我和妻子的关系是不是也一样?如果放弃、置之不理,我们永远不会有交集。若多少想修复关系,是不是也必须由我主动走近?紧紧拉住彼此倾斜的线,总有一天能交会。
吃不消地暗想「明明都被戴绿帽了」的自己,与开始考虑「回家吧」的自己,在脑中面对面。你要不要一起来?我邀请多姆老弟。然而,他眺望大海,兴趣缺缺地打了个大哈欠,唯独尾巴像在嗅闻潮香般,用力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