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骑?骑这种动物?不可能一下就会骑吧?」
「不许动!」后面传来叫声。回头一看,刚穿过羊舍而来的独眼兵长,举枪对准弦。他旁边站着另一个士兵,也举起长筒枪。长筒枪架在肩上,以双手支撑。
弦微微弯身,手搭着马的臀部。奔跑后的呼吸尚未平复,他的胸口和肩膀剧烈起伏。
他们背后那一大片蓝白色的天空,仿佛索然无味地腑瞰此处。
马不晓得明不明白状况,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在原地踢踏。
「不准动。」独眼兵长警告。「你想对马怎样?」
弦瞥向独眼兵长,又回望马,然后注视着士兵的枪,停下动作。他一脸苍白。
我走近仰望独眼兵长。兵长可能也一路追来,呼吸急促。
士兵把枪口对准弦,站定身子。「要怎么处理?」他向独眼兵长请示。
「真是麻烦。」独眼兵长撇下嘴角,半带着苦笑道:「原以为会更容易。」虽然看得出颇有余裕,但他无疑也在迷惘犹豫。
加洛拍拍我的身体,兴趣缺缺地用尾巴戳我。「喂,弦要干嘛?」
「大概是想去寻找吧。」
「找什么?」
「发光的石头。」这是我的猜测,毕竟弦他们能依靠的只有它。下毒的计谋失败,号豪和医医雄被抓走。即使弦会想去寻觅根据不明、连存在与否都不晓得的武器——发光的石头,也不奇怪。尤其弦非常老实,任何事都会相信。
「我要去,」弦大声宣告,「我要去库帕那里!」
不出所料。
至于加洛,他犀利地指出:「我不太清楚,可是弦像那样拼命时,通常不会有好结果。」
虽然只看得到一只眼睛,但我知道独眼兵长的表情益发凶恶。「你以为真的有库帕?」
「我要去库帕那里。」弦很坚持。
独眼兵长和士兵一阵紧张,纳闷道:「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有点麻烦,或许他已失去理智。这下棘手了。」士兵应道。
独眼兵长点点头,约莫是在指示开枪吧。
蓦地,脑海掠过弦在冠人家注视我的眼神。「要是你能拯救我们就好了。」弦悄声道,显然已死心。可以说,根本早认定「猫就是不负责任、没用」。所有人一定都这么想。
我不否认。站在我们的立场,人类的行为与我们毫无关系,在一旁看着,也算是排遣无聊的一环。不管是弦骑上马,或遭铁国士兵抓回去都无所谓。
矛盾的是,一旦知道根本不受期待,我也会心生不甘。
然后,我的心境发生奇妙的变化。
要是没人能够解救弦,是不是该由我伸出援手?我暗想着。
「喂,多姆,你怎么啦?」
听到加洛的呼唤,我才发现自己重新站起。我仰起头,压低身体,确定脚的弯曲度。冲喽,要冲喽——我指示身体准备跳跃。前脚一点一点踩着地面。冲喽,要跳喽。膝盖蓄势待发。
我还没开口,加洛也做出一样的动作,躁动不安地扭着身体。
我踹蹬地面,视野立刻抬升,身体变得轻盈感觉真爽快。加洛也几乎同时跳起。
我瞄准独眼兵长,跳到他面前,伸出右前爪袭击那只没被布遮住的眼睛。像要削下木头般,斜斜挥下。
加洛跳上旁边士兵举起的枪。士兵失去平衡,发出尖叫。
该说不愧是兵长吗?他闪过我的爪子,身子后仰,头跟着避开,所以我扑了空。
我暗忖会直接落下,便勉强扭转身体,扑向独眼兵长。后仰的他被我吓到,一屁股跌坐在地。一道震动后,我失去上下左右的感觉。「多姆、多姆!」加洛呼唤着我,但我无法立刻转过去。
比起我,尾巴似乎能干许多。尾巴悠然伸起,像是丢下我先找回方向感。
我总算爬起,发现自己站在倒地的独眼兵长胸口。
「是猫啊。」独眼兵长呻吟道。接着,我的皮肉感受到一股压迫,吓一大跳。他抓住我的后颈。
一旦被揪住后颈,我们猫就会浑身脱力。虽然不难受,但四肢和身体都会颓软,失去活力,陷入懒散的状态,觉得什么都不去做,垂晃摇摆着也不赖。
第一只猫出生在世上时,便已具备这种习性。据库洛洛说,似乎是方便母猫搬运刚出生的小猫的设计。换句话说,这也是来自太古的指令吗?
独眼兵长站起后,依然拎着我不放。舒服的感觉让我变得毫无防备,恍惚出神。但弦出现在我的视线前方,他在马的旁边跳来跳去,试着爬上去。
马的脖子后面到背部铺着皮制装备,弦把脚勾在上面,撑起身体。
「喂,多姆!」加洛在底下叫着,带着苦笑说:「你怎么被抓啦?」他的话声听在我耳里,也一样模模糊糊。「你可能会被直接砸在地上。」
独眼兵长身体动了起来。他伸出手,踏出一步。
伴随我「咦」地惊呼,身体被抛出去。像扔石头一样,强而有力。对独眼兵长来说,这几乎是反射性、出于想设法攻击的念头采取的动作吧。
我飞越空中。景色变化,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