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冷静处理。
然而,兵长却不带感情地开口。「别搞错,我只是叫他现在不要擅自行动。」
「咦?」
「该自由行动时,他还会再来,然后为所欲为。」
「怎么能这样……」弦一脸茫然。
「记住。」兵长强调,「我们迟早会为所欲为。」
弦怔在原地,喃喃复述:「为所欲为?」
士兵回头,欢喜得笑逐颜开,仿佛在说「得逞了」。独眼兵长瞄到士兵笑,嘴角也略略放松,露出微笑。
「居然还笑得出来。」弦不禁懊悔。
「开个玩笑,别当真。」独眼兵长补上一句,但弦没笑。
临走之际,独眼兵长告知:「明天我们会逐一检查你们的房子。」听起来像要他做好觉悟,也像在叫他提早准备。
「要检查什么?」
独眼兵长沉默地盯着弦。他觉得没必要回答弦的问题,暗自火大吗?或者,他在犹豫该不该回答。「检查有没有可疑人物。」
「可疑人物?」
「外地人。」
「那是指谁?」弦目不转睛地凝视对方。
独眼兵长细细打量弦后,板着脸就要出去,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我问你。」他指着弦。
「什……」虽然害怕,弦仍挺直背脊。「什么事?」
「你听过库帕吗?」独眼兵长说。
咦?我十分疑惑。他们怎会晓得库帕?弦也「咦」一声,睁圆双眼。
「以前,这个国家有库帕的士兵。」
「你知道库帕的士兵?」
「知道。」独眼兵长敛起下巴,「直到十年前,这个国家每年都会派遣库帕的士兵出去。详情你清楚吗?」
「详情?什么意思?」
「关于库帕士兵,说出你所知的一切。」独眼兵长倏地把枪对准弦。虽然安静,却带着仿佛要刺穿人的压迫感。
「为何要告诉你?」尽管害怕,弦仍努力抵抗。
「我纯粹是好奇,这个国家是怎么流传库帕的故事。告诉我也没损失吧?还是你想为这点小事丢掉性命?」独眼兵长应道。
弦震慑于独眼兵长的气势,支吾一会儿,还是开口:「我所知的库帕是……」他说的内容,与我知道的大同小异。每年会选出几个男人离开城市,在国家边陲的杉林与杉树库帕对决。
独眼兵长听完,与旁边的士兵交换一眼,像是期待落空。「你知道的是那样的内容?」他显然失望不已。
「我只知道这种内容。」弦回答。
独眼兵长叹着气,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弦马上凑近枇枇。
「你不要紧吧?」
枇枇不停流泪,「嗯、嗯」地点着头。约莫脑袋仍一片混乱,她没办法正常讲话。不过,她边整理被撕破的衣服,边恳求:「弦,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枇枇擦掉眼泪,但我看见泪水很快又流了下来。
独眼兵长和士兵消失无踪,弦烦恼着不知怎么安慰枇枇。没有比烦恼着不知说什么的人类更无聊的事物,我立刻失去兴趣,离开枇枇家。
走一段路后,我听见背后有动静,停下脚步。与其说是声响,更像落叶着地般的细微叹息。
是老鼠,老鼠走在圆道边缘。我的尾巴紧绷地竖起。
尚未亲眼确认,心中已点着火。我缓缓转过头,发现三只老鼠。月光下,他们的躯体鲜明地浮现在黑暗中。看到我,他们浑身一僵。
我从正面注视着老鼠们,身体已趴伏在地,后腿微微踢蹬泥土。为了平息涌上心头的兴奋,脑袋下达「冷静」的指令。然而,应当送出指令的脑袋,热到把这个想法蒸发掉了。
该在何时冲出去?我调整呼吸,瞪着前方。
老鼠一动也不动。
一会儿后,我猛地一蹬,老鼠们瞬时转身,逃之夭夭。
追呀!追呀!我满脑子只剩这个念头。来自太古的指令,急促地窜遍全身。
三只老鼠并排着,往同一方向跑。倘若各奔东西,很容易就能混淆我的判断,但他们没用这一招。
这就是老鼠的愚笨之处。
与其说是奔跑,我更像用力再用力地伸展身躯。欲望从鼻头探出手,拼命往前伸,只想快点逮住老鼠。我受到欲望的牵引,忘了疲累。地面的触感消失,我仿佛飘浮在半空。
然而,过度沉浸于那种浮游感就会跌倒,我从经验中学到教训。回过神,拉回在奔跑的自觉,把地面踹向身后。脚一踹,电流便钻过体内。喜悦的信号窜遍全身。
老鼠们逃往左方。
我加快速度,画出一个大弧,改变方向。
距离逐渐拉近。
只要再一扒,就捞到老鼠。再一扒、再一扒——我不停奔驰,不知不觉远离圆道,接近水井附近。眼前一片开阔,长着好几棵落叶高木。天气好的日子,人类会在此晒衣服。这种树的枝干上有刺,我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