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你就看不出他浑身是伤了。」
「幼阳没提起库帕吗?究竟是何种情况,他怎会回来?」
「他没讲几句话。不过,你也记得吧?他身上有被库帕刺伤的痕迹。」
「啊,对。」号豪蓦地想起般,提高嗓音。「是遭库帕射出的刺穿透的伤痕。起先我判断不出怎么刺伤的,是冠人告诉我的。」
「据传,库帕会甩动树枝,射出尖锐的树皮和果实。就是那些利器刨挖、贯穿的伤痕。」顽爷的话声走了调,仿佛是自己被刨空。
「顽爷,幼阳为何没变透明?」号豪又问一次。
顽爷哪可能知道答案?不要以为问顽爷,事事都能获得解答。
然而,顽爷还是开口。「比方,这样想如何?」
「比方?」
「幼阳他们或许没能成功打倒库帕。」
「没能打倒库帕?」
「喏,根据传说,将库帕推下悬崖后,迸裂的库帕体内会猛然喷出水分。士兵淋到会变透明。」
「是啊。」
「换句话说,要是没能把库帕推落山谷,便不会被水泼到吧?那么,自然也不会变成透明。」
「顽爷,你的推测不对。」号豪摇摇头。「隔年起,我们不就没再派出库帕士兵?这表示他们已打倒库帕。」
「嗯。」顽爷似乎早料到号豪会反驳,「这个推论确实不太对。」
「那你干嘛这样说?」号豪一脸错愕。顽爷噗哧一笑,满不在乎地答道:「要是你接受这个答案,就省了麻烦。」
「顽爷真是难以捉摸,教人不晓得能不能相信。」
顽爷的语气颇开心:「其实,我认为幼阳……」
「幼阳?」
「他只是逃回来罢了。」
「只是逃回来?」号豪复述,像在咀嚼话中含意。
「把库帕推落谷底,无可避免会溅到水,变成透明。那么,在打倒库帕前逃走,不晓得会怎样?」
「意思是,幼阳临阵脱逃?」
「当然,我不认为他胆小到一开始就逃跑。他遍体鳞伤,想必是历经一场激战。或许是身负重伤,心生恐惧,才逃回来。」
「哦。」号豪应声。
「所以,幼阳没变透明。记得吗?进家门后,他不停说着『对不起』及『原谅我』。」
「好像吧。」
「他不仅向我道歉,还不断向担心地赶来的冠人道歉。他不也向你和弦道歉了?身上有伤,血流不止,他应该已神智不清。简而言之,这是他发自心底表达『我逃走了,对不起大家』的心情。」
「这样说来,确实也是。」号豪顺从地点点头。
「幼阳没撑过五天,始终在胡言乱语。一下害怕,一下激动,一下道歉,他果然神智不清了吧。加上那身遭库帕刺穿的洞,实在不像打赢库帕。」大概是忆起当时的情景,顽爷不禁叹气。躺着发出的叹息,是往上飘浮,还是会从床铺掉落地面?
「那库帕呢?」
「幼阳逃走后,被其他士兵和复眼队长合力打倒了吧。」
「是找到库帕的根吗?」号豪问。原本默默聆听的我,向旁边的库洛洛确认:「是这样传的吗?」
「据传,当时发现全部的树都在地底下相连,于是复眼队长找到根源,一刀砍断。砍断的地方喷出水,淋到复眼队长。」
「所以,复眼队长回不来吗?只是变透明,人活着吧?」我想起顽爷的分析,复眼队长可能是不会变透明的体质。
库洛洛的尾巴左右摇摆,「不,倘若传说是真的,就是砍断的根飞散,刺死复眼队长。」
呜哇!我用尾巴捣住眼睛。其实我不是想捣住眼睛,纯粹是想表示「好惨」。
号豪在我头顶上方对顽爷说:「即使如此,幼阳也不算逃走。」
「冠人讲过相同的话。由于担心幼阳,冠人经常来探望,并告诉我『幼阳应该会努力奋战』、『要克服恐惧不容易』。或许冠人是了解一切,才这么安慰我。」
「号豪,你见过复眼队长吗?」一会儿后,顽爷问道。
「小时候见过几次。」号豪回答,直盯着空中,仿佛那里浮现孩提时代的光景。「复眼队长几乎不在城内,偶尔看到他,就觉得很开心。大家会喊着『啊,是队长!』跑上前。」他一脸怀念。「之后便能向朋友炫耀遇到复眼队长。」
「那个人很冷漠吧?」
「我对他的印象,只有很冷漠、很可怕。」
「看不出是生气或高兴。大家都说,他不会表现出感情。」
「他总是板着脸。」
「可是,有个一直在观察复眼队长的人,发现一件事。」
「发现什么?」
「复眼队长心情好的时候,会微微扬起左边的眉毛。」
太难看出来了吧!我忍不住大声说。
「真难看出来。」号豪也不禁苦笑。「究竟是谁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