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雷,你忘记收舌头。」
「啊,是吗?」葛雷的舌头缩进口中。
「老鼠不会讲话。」加洛附和公主。他后脚大开,专注舔着腿根半晌,又望向我。
「加洛,你忘记收舌头。」
「啊,喔。」加洛缩回舌头。
「多姆在做梦吧,什么老鼠会讲话。」公主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要吞掉我。受到大伙的质疑,我渐渐失去自信。无可奈何,我对眼前的老鼠说:「喂,你会讲话吧?」
「多姆,别胡言乱语,老鼠哪可能讲话。」「老鼠才不会讲话。」「多姆,这玩笑不好玩。」
大伙都把我当成拼命扯无聊笑话搔扰他们的神经猫,真伤心。不料,老鼠接着开口,表明「我会讲话」,把其他猫吓得同时倒退三尺。他们眼睛睁得老大,尾巴膨胀好几倍。
我觉得找回了面子。「瞧,我没骗你们。」
「怎么会?」公主双眼圆睁,边打哈欠边理毛,滔滔不绝地问:「老鼠怎么会讲话?」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加洛和葛雷面面相觑,显然心慌意乱。
「对不起,我走在路上,就被各位包围了。」老鼠继续道。「我逃离几位小先生,正不知所措。」他望着小猫。
「而且,他们很有礼貌。」我前脚伸向老鼠,作势介绍。「昨天忘记问,你们何时会讲话的?」
「喂,多姆,昨天是这只老鼠设陷阱害你吗?」
「不晓得,昨天有很多老鼠。」
「何时呢?我出生时,身边的同伴已会讲话。」
「哎呀,你还满伶牙俐齿的。」葛雷语带困惑,「真是吓坏我。」
此时,我已拼命压抑住扑向老鼠的欲望,其他的猫想必也是如此。为了借理性将来自太古的指令赶进脑袋深处,我出声问:「可是,你们以前怎么从不跟我们讲话?」
「对呀。」
「追着你们时,你们也不喊『放过我们吧』,也不叫『禁止用爪子抓』,昨天却突然对我讲话,还提出重大要求,希望我们不要再袭击老鼠,究竟经历怎样的心境转变?你们改变方针,认为不能维持现状的契机是什么?」
「哦,契机是那个吧。」加洛插嘴。
「那个是哪个?」
「说到昨天,不是发生特殊的重大变化吗?喏,铁国士兵不是进占这个国家?」
「那是契机?那怎么会是契机?」
「哦,具体上我不清楚,不过总觉得有关系。」
「铁国士兵来了,于是老鼠开口讲话,什么跟什么啊。」葛雷也颇疑惑。
「所以,具体上我也不清楚嘛。」加洛依旧是老样子,态度随便。「就是有这种感觉。」
我们报以白眼,但加洛那不负责任的胡猜,虽不中竟亦不远矣。
老鼠解释:「昨天从遥远的地方来了一只老鼠。从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一只不认识的老鼠,骑着巨大的陌生动物到来。」
「巨大的陌生动物?是马吗?」老鼠似乎不晓得马的名称,或许对马的名称根本没兴趣。
「嗯,那真是不可思议的动物。又巨大,又迅速,完全看不出究竟沉不沉稳。」葛雷似乎也在广场目击到马的出现,神情带着畏惧与憧憬。
「咦,那是什么?」公主看着我们。「早知道我也去广场凑热闹。你们怎么不喊我一声?」
「那是叫做马的动物吗?原来如此。」老鼠冷静地出声。「来自远方的老鼠,就是骑着那动物进城。他一路摇摇晃晃,注意到时,已身在这座城市。」
「啊。」我忽然想到一点。
「怎么?」加洛望着我。
「莫非……」昨天迟到的那只马,上面坐的就是老鼠吗?
那第三只马停在广场后,发出跳下马的轻微声响。不单是我,站在附近的人类也听见了。这段插曲,强化人类祈求库帕士兵变成透明,前来援救的愿望。
「莫非什么?」加洛问。
「那会不会是老鼠下马的声响?马的腰上捆着行李,老鼠能藏在里头。」
「咦,什么什么?那透明士兵呢?」
「假如是老鼠弄出的声响,就不会是透明士兵。」
比起透明士兵前来救国的想法,老鼠跳下马的解释现实许多,也无趣许多。
「这么说,那是铁国的老鼠?」我推测道。
「铁国?」老鼠反问。
「先前跟我们国家打仗的敌国。」
听到我的解释,老鼠一脸茫然。「国?」他歪着头,不安地左右张望。
「多姆,这些家伙大概不懂什么是国家。」葛雷出声。
「他们怎么可能懂?」加洛不耐烦地把前脚探向老鼠。
「那老鼠是从哪里来的,这一点并不清楚。」老鼠接着道。「原本他住在很遥远的土地,目击许多人类经过,及人与人打斗的场面,慌忙逃进袋子里。」
「啊,那是不是发生战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