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她的风景

  她的风景。ENDOFTHEWORLDGIRLYSENTIMENYALSIM(NORTHMARINEDRIVE)

  ——夺走,才会如愿以偿。失去,才会茁壮。

  以前,曾在一部电影里看过这样的场景。

  那是一部公路电影,一对年轻的男女坐着小货车一直往北行驶。大部分这类的青春电影都是透过旅行来描述「重生」等题材。

  不过,他看的那部电影,是以「结束」为主题,并且大加歌颂。

  电影中的那对男女是以北方的海边为目标。

  ——为了寻死。

  而他现在所处的状况,令人吃惊地与电影里的情节非常类似。

  一对男女开着车子,以北方为目标——有大海的地方。

  坐在副驾驶座的女孩脱口说出一句口头禅:

  「你杀了我吧。」

  他以前运气就很背,现在也是一样。

  个性容易受到外界的牵连、波及。天生的倒楣鬼。

  在他看来,或许那是为了逃避现实的方法,为了活下去的选择。另一方面,她虽然认同那是逃避现实的方法,却对选择有不同的看法。她觉得那是为了寻死而做的选择。

  对他来说,那恐怕只是不幸而已。

  这个世界真的有天生倒楣、时运不济的人。上街,就弄丢钱包;下雨,雨伞就坏掉;报复地骑着偷来的脚踏车,才骑了三十秒,就被警察逮住。

  哎,简而言之——这是在说我吗?

  或者这是我的最佳写照?

  总之,我真的很倒楣。

  他不知为何被人蒙住眼睛、五花大绑地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不过,即使他想高声尖叫,嘴巴被人贴了强力胶带,也只能「嗯——嗯——」地拼命发出呻吟的声音。

  在黑暗中动弹不得,让他很害怕。这里是哪里?白己发生了什么事?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隆冬的寒气逼人,被绑住的手脚失去血色,越来越冰冷。感觉完全不像自己的手,倒像是人体模型或蜡像的手一样。他越来越确信,再这么下去,自己的手脚一定会应声脱落。

  而且,被人五花大绑丢在这里,当然无法调整白己的姿势,只能像虫一样爬来爬去。不过,即使眼前一片漆黑,在他胡乱地爬来爬去之后,终于了解自己是身在一间大约三坪、没有任何家具的房间里。

  手脚逐渐失去感觉。连动一下都觉得累。

  为什么会这样?他在这个既看不见也听不到任何声响的地方,模糊地回想着。今天很稀奇,一早就很幸运……

  今天不用工作,前几天打工的酬劳也刚进帐。

  一大早柏青哥店的门前,就排着一堆人。一脸疲累的太太、干劲十足的主妇、游手好闲的大哥、无故旷职的上班族以及焦急、殷切的自己,都在等待开门。

  他不管别人怎么样,只关心如何使自己微薄的薪水增加。

  这一个月来玩吃角子老虎的战绩,五战之中取得三胜二败,获得不错的佳绩。而且,是二连败之后,连三胜。真是太棒了。

  虽然他跟自己说要以「平常心」来看待,但心中还是充满了求胜的欲望。连冷冽的二月都不觉得冷(虽然身上穿着厚重的衣服)。

  「那么,开店了。」

  无精打采的女店员说话的同时,他立即推开一堆上班族、主妇,紧抓着吃角子老虎不放。

  结果——

  「赢了!」

  花几个钟头,就赚到将近一倍的打工酬劳。

  「嘻嘻嘻……」

  午后,他满是喜悦地看了好几次满满的荷包。脸上笑嘻嘻地,完全严肃不起来。今天,是他有始以来大获全胜的一天。虽然时间很短暂。

  因此,脸上自然露出笑容。他喜孜孜地走在路上,与他擦肩而过的人都报以奇怪的目光,他也不以为意。

  因为,我是个大赢家!

  不过,可惜下午有个约会,玩到一半不得不收手。

  「真是的。哎,算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他喃喃自语着,手上拿着在便利商店买的热咖啡,往约定的地点走去。

  约好碰面的对象,是他打工的同事。虽然那家伙做事有点马虎,但是个脾气相当好的人,他们从国中的时候就认识,已有十年以上的交情。国中三年级时,对方问他「要不要打工?」,没想到就一直持续至今。现在则是一头栽在里面。而生活的大部分,是献身于乐团的活动。

  不过,打柏青哥、玩吃角子老虎、赛马、打麻将和赌博,总是亏多赢少。

  「哎,明知十赌九输,还是往火坑里跳?有够笨的!」

  他一个劲地自言自语,企图说服自己,并从刚刚赢来的满满荷包中取出一张一万元的钞票,放进购票机中。

  搭电车到目的地的费用为二百九十元。虽然荷包里有零钱,但就是想用大钞购买。

  他实在太高兴了。

  在那个时刻以前。

  如果能够乘胜追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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