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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手、指、牵着、温暖的感觉。
黄昏、暗红色、浮云朵朵、夕阳西斜。
车子、声音、吵杂的煞车声、声音。
母亲就死在莲的眼前。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宏不安地凝视着莲的睡脸。
这里是花小金井家。房问里只装点着玩偶和宏为了莲而买来的一些不太实用的物品。不知是否药效发挥了作用,莲安详地睡在床上。
他们联络上一位医生,据说是薰的老朋友,对方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那医生说“没有做详细的检查,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可能是“心因性”的原因--压力过大,所引起的。
宏向公司请了个假。
不过,公司里并没有人觉得他讨厌或找麻烦。
那并非出于善意。
什么都不是。
因为,他有没有在公司大家都无所谓。
宏很清楚自己有几两重,这次更知道自己有多渺小了。
自己到底算什么呢?
他在公司不被认同。
身为一个父亲,也不被认可。
“……不对,我本来就不应该受到认可……我这种父亲……”
宏把手放在熟睡在床上的女儿的额头上。
她是那么的小巧,小到宏那只不算太大的手简单地就能罩住她整张脸。
一碰触,她那光滑的秀发即因沾满汗水而湿湿地黏在额头上。
“……唉……”
连宏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吃惊。
竟然让女儿有这样的想法。
她一个人独自承担着,甚至要倒下去了。她有多么地不安?心里的负担有多么地沉重?自己无法替她分担,也什么都不能做。
阿波罗在莲的枕边,一副很担心的样子。从刚刚就片刻也不离地守候在她的身边。
“喂,阿波罗……”
宏叫了它一声。
阿波罗起先只是转动眼珠子,接着才抬头看了宏一眼。
它的动作看起来在生气的样子,宏不禁有些内疚。
其实这个时候的阿波罗和宏有相同的想法:“对不起,明明有我跟着,竟然还让你发生这种事。”不过,无法讲话的它,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
宏对阿波罗说:
“为什么我没能发现呢……”
不,在发现莲有异状之前,他只考虑到自己。
工作也是一样。
该怎么做莲才能接受自己?
该怎么做莲才会对自己微笑?
到头来,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因为,他太痛苦了。为了跳脱痛苦的深渊……
这些事情他一直都很清楚。
可是,我要怎么做才好呢……
“早点……说出真相就好了……友里惠……我……”
--真相。
失去一个重要的人。
宏很害怕。
那是理所当然的。
对年纪尚幼的莲讲那种事,会怎么样呢?
或许她根本无法理解。
即使她能够理解,不知道她那小小的身躯能否承受得了那个巨变?
一切都无法预测,宏在黑暗中犹豫不已。
然而,莲她……
“要从自己的口中说出这种事……怎么做才好?到底怎么做才好?莲这么需要母亲……可是……可是……”
阿波罗“喵”地叫了一声。
“阿波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她……友里惠--死了……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宏像是崩溃般地跪在莲的床边。
他好像在对阿波罗说话,其实那是为了他自己的藉口。
“我不晓得怎么办才好?莲不可能理解她母亲的死……所以,我才没说。也说不出口。我以为不说比较好……结果,事情却演变成这样……我……到底该怎么办……”
宏拚命地忍住想大声嚎叫的冲动,霍然站了起来。
“不可以……再这样下去……阿波罗,你帮我照顾一下莲好吗?我去拿条干净的毛巾……”
宏说着走出房间,蜷曲的背脊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