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不甘心。
因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们从没有认真练习到痛哭流涕的地步。
而且是一支练习中会莫名其妙跑去报名参加址足球比赛的棒球队。
甚至大家都还踢得很不错。令人不禁想问,是不是乾脆去参加足球队算了。
对了,如果他记得没错,大仓这家伙也有跟着大家一起踢足球啊。
应该说,你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认真起来,不觉得丢脸吗?
「眼泪这东西,并不是随时都可以流的,因为眼泪的价值,并不是由自己决定的啊。」祖父康太郎曾经这麽说过。
虽然不很明了,不过祖父的意识。应该是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吧。
贯太郎自动做了如此的解释,但随即又觉得这样的解释「好像不怎么对吧」。
那天早晨,康太郎明明是那样健康地,那样笑容满面地目送着自己出门的啊。
比赛结束后,为了庆祝从社团活动引退毕业,二年级全体球员一起去唱KTV。
结果不知为何。唱得最投入最兴奋的,却是直到刚才还很热血激昂的大仓。
一连唱了几首当红偶像(女生)的歌曲,还配合舞蹈动作。
当他正准备要再来一首的时候,大家终於开口阻止——
「喂——!停、停止!够了你,不要再闹了!」
立刻强迫中断。
之後,是全员大合唱,曲目是「故乡」。大家搭着肩膀挥着手的大合唱。
贯太郎很认真地唱了两首没人知道的演歌,遭到全场大爆笑,
输球的事已完全忘得一乾二净,当贯太郎回到家时……
「你回来啦,贯太郎。来玩游戏吧。」
平日总会最先出来迎接他,找他打电动的祖父,并没有出现在眼前。
取而代之地,出来迎接他的,是双眼泛红的母亲。
「爷爷他,过世了。」母亲这麽说。
据说当时祖父康太郎就坐在向阳的窗口边,似乎正靠在沙发上小睡片刻。
幸福地,安祥地,在阳光的照耀下,祖父就这么走了。
母亲说——
「爷爷一定,很幸福吧。」
眼眶含着泪水,努力展露笑颜地说。
然而,贯太郎却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莫名被挖了一个洞。
怎麽可能有这种事情呢?
爷爷已经,跟他约定好了啊。
说好下次要一起去钓鱼的,说好等到暑假他退出社团活动以後,就要一起去的。
爷爷还说自己像个笨蛋一样跑去问人家可以钓鱼的地方,不是吗?
我们不是还没成行吗?
快点带我去啊。
你在做什麽啊,爷爷。
自己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啊。
不想打电动了吗?
已经满足了吗?
我还没跟你一起玩够啊。
爷爷……
铃铃铃……
祖父临走前所坐的窗口,风铃声轻轻响起。
一种几乎从未感受过的,非常寂寞的声音。
这一定,不是因北为风吹的关系。
而是因为我的叹息。
无论是守灵的夜晚或丧礼的过程甚至火葬时,从头到尾他始终没有流过一滴泪。
根本就没有流泪的道理。
怎麽能够接妥这种事情呢,
最最喜欢的祖父,居然过世了。
仿佛还能听见那呼唤自己的声音。
——而事情就发生在那段日子里。
当时贯太郎正在整理祖父的遗物,结果从祖父房间的壁橱里,发现一样指明要给他的东西,那是一个纸箱,大小差不多可以让贯太郎整个抱在怀里。
纸箱中所装的东西,乍看之下以为是零零碎碎的破布——摊开一看,才知道是学生制服之类的旧衣,除此之外,还有一封信。
并非什麽遗书,而是一封「信件」。
「给我的损友,贯太郎——
陈年往事,我想,应该都已经说够了。
所以,在最后,来跟爷爷玩个游戏吧。
由你担任角色扮演游戏当中的主人翁,踏上旅途。
然後,将宝物寻找出来。
遗失的东西,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找到,这点我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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