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才是正常情况下的发展。因此他现在就在那间超市做着那些事情。”
“所以刚才你才说他很可怜?”
“嗯,是的。明明很寂寞,却没人有关心的感觉是很痛苦的哦。”
不知何时起,感觉到被打的脸颊稍微有些发热。
在通着空调的店面里,脸颊上的热感慢慢沁透了皮肤,大脑也开始麻痹了起来。
总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只有嘴还是擅自说着什么。
“其实,我也不想猜测别自己年长数倍的人的心理。因为被我这样的人揣测了之后,会显得更加凄惨不是么。但我还是不经意得去思索他的事情。明明要是有谁能肯帮助他的话就不会变成这样的。和他做朋友啊,亲切地照顾他之类的都可以……
但是,果然还是不可能。没有人愿意接受他那样的人。而且和他扯上关系之后,估计要一直照顾到他离世吧。田所爷爷估计到死都会是孤独一人吧。不知道是谁会第一个发现他的尸体。真讨厌,我已经不想联想了。还是装个傻,把事情全部都忘掉,变得不明事理才对啊。
讨厌的事情,痛苦的事情,通通忘掉。……
比起那样痛苦的活着,或许一个未知的死亡才是解脱。因为他现在已经是半死的状态了。不过死不了呢,就算变成那样,人类的身体还是活着的。“
“峰君……”
“田所爷爷要是能获得幸福就好了,回到自己的家,有妻子,儿子儿媳妇。儿子也已经长成叔叔,入赘来的义女也长成了漂亮的阿姨。孙子辈也有不少。一家子一起欢迎着他的归来。一起吃饭,饭后和孙子一起扳手腕,下黑白棋,打牌。死的时候也是在暖暖的被窝里。被家人们包围着,有人相陪相伴,幸福相随。真能如此就太好了。但事实总是不如人意呢,大概。田所爷爷应该会在冬天死去吧,因为一个人太冷了的缘故。真可怜。不开心的事情,明明全部忘掉就好了。失忆的如果不是樱间同学,是他的话该多好。因为樱间同学没有错。错的都是我,田所爷爷也没有错……反正,总有一天我也会——”
“峰君。”
环绕在我身体表面的泡沫薄膜突然消失了,充满倦怠感的身体一瞬间恢复了活力。
“呃?阿,怎么了?”
“你累了么?”
“没,没有啊。啊咧,我刚才有说什么么?好像说了什么,的吧?”
“……不用在意的哦,峰君。”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用手抚上我的额头。感觉,很安心。
“田所爷爷,一定会幸福起来的。之前的那些话全是你的猜测,他肯定生活得很幸福哦。”
“是,是么……”
“是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樱间同学用力地点了点头。
“所以说,峰君没有那样思考的必要。肯定这世上也有没有会威胁到你生存的东西,峰君你可以活得更开心一些。”
我不禁,注视着樱间同学的脸。这明显是撒谎,她撒着如同泡沫一般脆弱的谎言,但脸上却带着十分温和的表情。
沮丧时的脸真难看。
第二天,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我感觉很惊讶。实在是有点惨。我真的是长这样的么。
之前起码要比现在稍微好上那么一丝才对吧。换个说法,已经是可以问——你到底是谁?程度的变化了。
感觉,脸上的一个个部件都稍微偏移了一点,之前那勉强还能看的脸,现在却已经完全崩溃一般,带着一股绝望感。
突显出来的眼袋,似乎就是最大的原因。
昨晚上没有睡着。虽然也有被田所爷爷揍了之后感受到了打击的缘故在内,但失眠的真正理由应该是之后的耻辱。
——对樱间同学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啊啊啊!!
就是这个。突然回想到以前的羞耻事来。小学一年级时,滚着棉被滚来滚去的经历,大家都有吧。就是那种苦闷感,陪伴了我整夜。
跟同年代的人谈论这种感伤的事情是不正常的。因为谈论时必定伴随着真实的感情流露。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也只跟水井谈过类似的事情,就算我真的失去了冷静,但偏偏跟那个樱间同学吐露了真心之类的,而且还被她安慰了,真是太羞耻了……。
今后该用怎样的脸色,去面对樱间同学。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头疼。
因为心情实在不是太好,我久违地翘课了。整整一天都在玩游戏,傍晚水井来了我便开始了一通抱怨,然后顺便第二天也翘课了。
自初中以来再次感受到了逃课的罪恶感。周四周五都翘课了,所以马上就是周六周日。从结果上说享受了难得的四连休。过了一个一人独享的小黄金周。对周一的忧郁程度,更是因此倍增。
傍晚时分,听见母亲在客厅里叫我,我便稍微出去看了下,似乎是有客人来了。不想跟客人纠缠的缘故,我就在旁边稍微了偷听了一下。似乎母亲在对着客人各种奉承呢。
哇,客人是个美人,而且似乎还是明星,很成熟,讲礼貌。做事又认真,相反我们家的孩子就真是个不成事的家伙,长的又不行,成绩还不好。在家里也是散散漫漫而且不知上进,像今天这样的逃课也是经常干,怎么说也说不信等等。
虽然谦虚是日本人的美德之一,但是这已经是在说自己孩子的坏话了耶。母亲还在继续说着我的坏话,最后——
“像您这些的小姐能成为我儿子的女朋友……真的是糟蹋天物啊!”用稍显激烈的语调这么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