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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加贺美仍然在赖的摊档工作。
正如天道所指摘,加贺美为了把失去的目标、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的问题搁在一旁,现在只能忘我地工作。
在曼谷的泰拳会场与天道重逢的那一晚,天道在吩咐加贺美返回日本之后便失去踪影了。
不过加贺美在想。
「天道这样对我说,但其实他也正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寻找日和吧。」
加贺美有时候会和赖以及经由赖认识的泰国人朋友一起喝酒,在河边吵闹到天亮。
不过雨天的日子就更令人感到郁闷。
摊档不营业,在廉价旅馆浑浑噩噩地过,令加贺美怀念起日本。
曼谷的雨有如瀑布,在雨声之中打瞌睡的加贺美,发了一个梦。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那是冬季里的一个寒冷雨天,到Bistro Salle 当兼职的加贺美进门,正在打扫店面的日和回应了他。
日和如平常般一脸不满和冷漠。当时的对话仅此那两句而已,但是不知为何,加贺美深刻地记得当时的情况。
令人感到高兴。
不论是从厨房飘过来的诱人美食香味、温暖的室内、还是在那里的日和……。
从梦里醒来的加贺美在想。
「那时候为什么我说会出『我回来了』呢。明明那里并不是我的家……而且为什么日和会说出『欢迎回来』呢。」
加贺美忽然想到了。
无论是加贺美还是日和,都是一个人独居,而且日和没有双亲,加贺美也和父亲断绝了关系。对加贺美和日和来说,如家一般的地方就只有那家餐厅。
说不定加贺美想要对谁说『我回来了』,而日和也说不定也想要对谁说『欢迎回来』。
「果然还是去找日和吧!」
加贺美这样的想着。
「日和要怎样活由日和自己决定,但我要怎样活也由我自己决定。不,这些烦人的道理我才不管。就让我随我的意愿去做吧,仅此而已。」
24
那一晚,加贺美把再次储起来的钱,全部带到泰拳会场去。
赖有绝对推荐的选手。
但加贺美故意把所有钱,都押注到另一方的身上。
然后赢了。
结果,能够赢钱可能也是拜赖所赐的。
赢来的金钱已足够购买机票,到恒河所在的印度瓦拉纳西。
于是,在从曼谷出发的当日,赖驾着最初在曼谷机场骗了加贺美时的那辆残旧汽车,送加贺美到机场去。
从挤塞的高速公路上望向雨中的曼谷,市内那有点脏乱的景致,不知为何变得令人依恋。
到达机场之后,赖说自己准备了礼物,然后把从加贺美处抢走的背包交还了。
Gatack腰带亦在里面。
赖听到加贺美要踏上旅途,于是便寻遍专门处理贼赃的网络,在朋友的协力之下,把卖剩下来的加贺美的物品,全部买了回来。
「迈平拉!」
互相向对方说出这句话之后,加贺美向赖作出道别。
加贺美在干净得刺眼的机场里独自一人。结果还是只有寻找日和这个目标,加贺美对这样的自己感到羞愧。
「但这就是我,加贺美新。」
25
加贺美如此自言自语,并登上了前往印度的客机。
然后现在,加贺美正身处印度瓦拉纳西的繁嚣之中。
抵达印度之后的旅途比之前更加严苛,不过加贺美汲取了在曼谷的经验,总算是能保住财产到达瓦拉纳西市。
然后就是向日和应该在的恒河进发。
在连前行也感困难的人潮里,加贺美并未理会那些擅自为其开路,然后要求酬劳的印度人,有时候也需要向他们怒吼,终于,加贺美到达了恒河的岸边。
这是不可思议的光景。
老婆婆在洗衣服,小孩子在嬉水,连牛也在浸浴,乞丐、修道者、背包客在河坛徘徊,店铺并排林立,他们的旁边却正在进行火葬。
与小说《深河》里的印象有点不一样。
看似奇妙,但这可是这里的日常。
一瞬间,加贺美在想。
「日和说的世界尽头,说不定并不是这里。」
此时,加贺美的背后有一位女性上前并叫唤他。
回头一看,站在面前的可是岬。
26
翌日的朝早,加贺美和岬乘坐小舟往恒河的对岸进发。
岬说她数天之前来到瓦拉纳西观光,正想找同行者一起乘小舟到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