抡起锤子。艾丽莎摆好架势。但在下一刻,铠甲将锤子向侧面投出。巨大的质量一边回转一边逼近瞄准空挡向铠甲冲来的葛兰。
葛兰本想回避,但躲闪不及。翻转的身体被枪的尖端划到,受到牵连。
葛兰的胳膊被挖掉,内脏撒了一地。
「葛兰!」
艾丽莎让手枪消失,冲向葛兰身旁。葛兰虚弱的抬起脸。葛兰对将手搭在他肩上的艾丽莎摇摇头,忍住疼痛挤出声音。
「艾丽、莎…………不用、管我…………你该、离开…………」
「不可以说话。疼痛应还很剧烈。而且你放心。我不会陷入因为保护你而让自己倒下的丑态…………这是让你置身危险的行为」
「…………既然……这样……为什么」
「首先,我有事情想要确认。既然『穴藏之恶魔』不会出来,继续战斗下去也毫无意义…………还有,那个会如何做出判断」
艾丽莎观测一般瞪着兽之铠。兽之铠似乎有什么想法,停止了。艾丽莎挡在前面,遮住葛兰正在慢慢堵上的伤口。她投降一般举起双手,下一刻,兽之铠的怒气仿佛消失了,从锤子开始化作泥崩解落下。
流落的泥再次变回人形。看到人形铠甲的完成,兽之铠旋踝离去,从被破坏的门走了出去。在石砖上扩散的泥,在兽之铠走过后,变回了门。
恢复原貌的广场上,铠甲和浑身是血的两人被留了下了。
咚……叮咚……咚……叮咚
远处响起钟声。以阴郁的声音为信号,战斗似乎结束了。
铠甲看了看东侧的军团。白发男人携护卫连忙冲向艾丽莎和葛兰。
看到渐渐回到葛兰体内的内脏,他们不禁屏息。白发男人仰望铠甲,可是铠甲什么也没说,白发男人对护卫下达指示。两名护卫拘束了艾丽莎的手。还以为要做什么,结果白发男人用身体挡住葛兰的伤口,对铠甲深深的行了一礼。
铠甲点点头,离开了。走近栅栏后,铠甲的身影突然消失了。既然没有没有沿周缘转圈,应该是消失在了无法观测空间里。艾丽莎用轻快地语气向白发男人问道
「铠甲没有杀我,直接离去……似乎对你们的拘束非常信任呢……还是说,在这之后,我还是会遭到被铠甲处刑的命运?」
「在战场上,出现逃走者、背叛者的情况,首先是铠甲,然后是那只野兽来处理。叛乱者或会被杀死,或会受到重伤,或仅限丧失战意的情况在拘束之后会交给我们。棋子很贵重。不能失去优秀的旅人」
他的回答坦率的令人惊讶。白发男人拭去额头上的汗水,接着说道
「只要并非认定需要重新调教,伤者会交给铠甲……或者处刑」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与我所料一致的结果哦」
艾丽莎点点头。她推测,丧失叛乱意志的棋子的价值,他们不会放过。认可敌人主动的投降,简直蠢到骨子里了。但只会对事先规定的条件作出反应的铠甲,不具备对事态进行判断的头脑。艾丽莎看到这一点,而暂时选择了投降。
不过,正在观战的『穴藏之恶魔』一旦下达杀害指示,铠甲将会继续战斗吧。
「我即便用上了『赏赐』也没能让『穴藏之恶魔』现身。很难想象三个人注意到了叛徒艾伦却全都毫无反应。所以他们没有察觉到我。所以我判断继续战斗下去没有意义。既然铠甲乖乖撤退了,这个推测应该是正确的吧…………不过,这样的话」
「……………………就代表没有人在看战场了」
葛兰忍住痛苦,回应艾丽莎的话。她无言颔首。
推测正确,又产生了新的矛盾。三个『穴藏之恶魔』圈养人类,让他们相互争斗。强制性的让人类进行战争,却没有任何人看戏。
战争丧失了最后的意义。
洛恩军团也是,洛雷尔军团也是。为多利女王奉献的战争,也毫无意义。
『领地』中的战争,不仅对于人类,对『穴藏之恶魔』来说也毫无意义。
「不过…………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什么,而让人们相互争斗呢。
双手依旧被拘束着,艾丽莎思考起来。在这个时候,因冲击产生的僵硬似乎解开了,人们慢慢开始动起来。不久,两人被东军的士兵们团团围住。
艾丽莎向手臂施加力气,准备挣脱拘束。然而付诸实践之前,她就轻轻松松的被解开了。艾丽莎轻快地下到石砖上,环视周围,不禁蹙眉。
东军的士兵们都一个样子,露出好像着了魔一样的表情。
他们窃窃私语着什么,化作好似畅快喝酒的不和谐音,漂浮在半空中。
「不论怎样挣扎也敌不过统治者」「可是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原来如此,能够与铠甲分庭抗礼的话,应该做得到吧」「这样的话做得到」「轻而易举」
「能杀人」「轻而易举的杀人」「杀多少都没问题」「杀多少都没问题」
下一刻,他们一齐单膝跪地。艾丽莎对士兵们的突然行动失语了。
全然不顾她的动摇,他们深深地低下头。其中,唯独白发男人依旧站着,没有行礼。但是,他也注视着艾丽莎与葛兰,仿佛确信了什么一般呢喃起来
「没错。你们,你们的话,或许————————」
异样的兴奋渐渐侵蚀此处。艾丽莎蹙眉。交混着厌恶与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