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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墓下,什么都没有。
有点脏的双层窗对面,是一片白色世界。她看著被雪覆盖的村子,叹了一口气。但当她转过头时,忧郁的表情消失。她温柔微笑著。
—————欸,■■■。这首歌说得没错,所以,你不被责备也没关系的。
她心平气和地说道。他直觉感觉到危机,听见她之后要说的话,他心中的什么东西会崩坏。但记忆中的她没有中断话语,她像唱歌一样继续说道:
—————坟墓下什么都没有。你、才不是怪物。
那是谎言,她一直说著谎。
格兰手臂失去力气。肯吉急忙从他手中逃出,吁了口气。
「………………………格兰?」
艾莉丝诧异地询问,但格兰没有回应。他一个转身,疾冲而出。
惨叫声仍未停歇,他奔向大道。
「等一下,格兰!」
他没有回头。他没有那个余裕。脑海被灼烧,思考处于停止状态。
格兰全力奔跑。高大身驱彷佛一颗子弹,在路上狂奔。他接连跳过跌倒在地的人,以及被撞飞的行李。头发随风摇曳,外套袖子飘在空中。
他在路上奔跑,连呼吸都屏住了。马匹的背影映入眼帘。失控的行进仍未停止.或许是在害怕什么吧,它口吐白沫,一边继续冲向死亡。
格兰用力跳起来,跃向被拖著的男人。男人虽然不再惨叫,但他还有意识。他惊愕地瞪大双眼。
「你是——呜!」
「——————唔。」
格兰试图分开男人和马匹,但男人手臂被缰绳缠住。
格兰拉近缰绳,抱起男人,代替男人与路面摩擦。再这样下去,挨著地面的双脚难免会断。就在这时,上下摇晃的视界中映入某物。
黑影在屋顶上奔驰。大衣随风飘动的身影——是艾莉丝。
她将身体能力发挥到极限,如同箭矢般在格兰头上奔跑。格兰目不转睛地看著她。一瞬间,他的目光确实与苍眸对上了。
这时,马匹像发狂一样上下甩动头部。人们如同波浪,往左右散开。来不及逃掉的小孩,腹部被马蹄践踏。马身倾斜,屋顶上的影子加快速度。
格兰不顾会咬到舌头,大声呼唤:
「艾莉丝————————!」
银光灼烧双眼。艾莉丝拿著剑,从屋顶上一跃而起。
黑影以猛烈速度落下。马头被附加全身重量的剑刺中。
她放开剑,踢了下马头。被扔出去的短剑切断磨损的缰绳。
格兰和男人被扔飞到路上,他护著男人,倒在地上。
艾莉丝在远方著地,单手梳起散乱的银发。
马匹跑了几步后「咚」一声倒下。它全身痉挛,抬起四肢,都已经倒下了,还是挣扎著想逃走。血腥味和野兽气味弥漫。
艾莉丝走到马旁边。
马匹用满溢恐惧的湿润眼瞳看著艾莉丝。不久后,它就一动也不动了。
在镇上探索时,她注意到这座城市连鸽子和老鼠都没有。应该是那名被马拖著的男人打破禁忌,把它带来这边的吧。她眯起苍眸。
为什么马匹会陷入恐慌状态?为什么这座城市没有动物?
一切都让她更加肯定她得到的答案。
「…………………原来如此。」
艾莉丝低声说道。背后响起惨叫。她回过头,发现是腹部被踩烂的小孩的母亲在哭泣。眯细眼睛的艾莉丝身旁,吓得腿软的男人站了起来。
是食堂的胡须男,他轮流看了看屋顶和艾莉丝。
「小、小姐,谢谢你啊……我还以为、会死咧……不、不过刚刚那是——」
「道谢就不用了。去帮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吧。」
胡须男揉著腰,看向一片混乱的街道。艾莉丝无视吓呆的男人,转身离去。格兰坐在被他救下的男人旁边,注意到艾莉丝后站了起来。下一瞬间,能从裤管窥见的脚踝被染血的手抓住。
被格兰拯救的男人用手指描绘丑陋缝线,茫然低喃:
「骗人、的吧……这种事,应该不可能啊。难道……怎么会——」
「——————什么事不可能?你没受伤吧?」
格兰伸出手,看著男人的脸。
他脸上有黑色的瘀血,全身明显被擦伤,坏掉的眼镜勉强挂在脸上。格兰凝视这张面孔,在脑内寻找。他还不知道刚才灼烧脑海的热度是什么。
瞬间闪过脑海的记忆,不留痕迹地消失了。
男人看著格兰的手,张大嘴巴。他慢了半拍后大叫出声,像要跳起来一样:
「你问我、有没有受伤?你问我有没有受伤!?你在、你在说什么啊?」
格兰准备跟似乎因自己感到不快的男人道歉,但男人继续吼道:
「你问我这个啊……为什么,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