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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
「好的……但是……」
——咦?
我跟宫河的距离比刚才更近,脸太近了吧…好…好近!而且不知不觉间我竟握着宫河的手。
什么时候握的?
宫河深感困惑地看着我。虽然她近乎面无表情,却像是打从心底感到困惑的面无表情。
宫河刚才说了「但是」?奇怪,我什么话都还没说,只说了「事实上」耶?
咻咚——!一道特别大的烟火升空……怪了,这是最后的烟火吧?记得摊贩上分发的传单说作为压轴,将在最后施放超大型烟火,但在我的时间感觉中,烟火结束得未免太早了。
「总觉得……很奇怪……」
宫河喃喃地说。
——很奇怪?
是说我吗?
奇怪的人是我。我看了手表,发现宫河前是下午七点三十一分。
而现在是三十九分——三十九分?
不管是时间或跟宫河的距离,以及仍握着的——不,现在我放开她的手了。
这八分钟内——从第一次看手表到对宫河开口之间顶多只经过两分钟。扣除这两分钟也有整整六分钟的时间——我完全没有记忆,但从宫河的反应看来,这段时间我有行动,也开口过。
「——我对你说了什么吗?」
「『大型舞会时你太耀眼了,我不敢面对,我不知道自己能否配得上你。关于你的告自的答复……请再给我一段时间。』」
宫河流畅地将肯定出自我口中的话语复述一次。
我哑口无言。欸欸欸欸欸欸?喂喂,这跟我刚才说的「事实上——」完全衔接不上嘛!不只如此,跟我原本想说的事也南辕北辙,怎么会这样?
同时,我也得知了另一项冲击的事实。
「欸?欸欸?大型舞会?」
什么意思?我耍什么帅啊,还做出让人有所期待的回应!我完全没印象做过这种事!彻底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除了那句话,学长还说:『每次总是你邀我,这次换我主动约你吧。九月十三日星期日,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你一同出游?』。」
我再度说不出话来。
「…………………………………………………………」
整个人陷入茫然之中。
喂!我到底在干什么啊啊啊啊!
荣幸?出游?我干嘛约宫河?我是笨蛋吗?肯定是笨蛋!会死耶!我这么想死吗?
「——学长,你没事吧?」
宫河问。
「嗯……嗯嗯,我没事。」
总觉得现在恰好和在学校接待室跟她第一次见面的情况颠倒。
而且我根本不是没事,我深受打击,不仅以为是捷径的解决方案彻底失败,还做出全无印象的行动,必须烦恼的事又多了一桩——
宫河以几乎要把我看穿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的脸瞧,接着说:
「果然很奇怪……不管是大型舞会跳完舞那时或是刚才……」
——学长的选项都没有出现问题。
「——欸?」
这就表示……?
「铃铃小姐……你的看法如何?」
又到了铃铃小姐谘询时间。自从想起「前世?」以来,我不知找它商量过多少次。
光是进入「我的路……」的可能性(极高)就够让人伤脑筋了,现在又冒出了新问题,害我当场连夏季祭典事件也顾不得,不做多想地和宫河对话,不做多想地回到高埜仓家停车场,跟其他人会合,一起被礼车载送回家。
然后我一回家立刻把铃铃小姐带到房间。
或许感觉到我的急迫,铃铃小姐即使被我抱起也没抗拒,我手伸进它的腋下,举到视线高度,四目相对。
——大型舞会上被宫河告白后,我脑中一片空白,为了回避「我的路……」,我当时想必打算拒绝宫河吧,恐怕是,但我对那段时间完全没有记忆。
烟火大会时,想对宫河说明关于「我的路……」的事,记忆也同样消失了。
不仅如此,宫河说只要是跟我有关的选项都会产生乱码,但我这两次记忆空白的时候,选项却都是正常的。
「好,接卜来就是疑点,铃铃小姐。」
在这段记忆空白期间说话与行动的我是谁?
假设一:我的精神结构非常复杂,具有双重人格。在记忆丧失期间行动的是我的另一人格,也就是我自己。
假设二:有某个截然不同的人物存在于我的心中。不是人格,而是不同人物。这名另一人物就是真正的「武尊凑」。说来有点复杂,总之我不是纯粹的武尊凑,而是拥有「日下部凑」此一神秘「前世?」的「伪·武尊凑」。
但这个假设有个疑点:原本的「真·武尊凑」又上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