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漂泊的幻化都市 下 第九章 祭典之夜

  1 祭典的喧扰

  在等待着生诞祭到来的这两天中,亚特鲁乖乖待在家中。

  虽然他非常想出去看看,但因为有人在监视着,让他一步也不能踏出去。

  亚特鲁一直留在家中闭门不出。一直乖乖待在家中的话,卫兵也抓不到他的把柄。他不认为卫兵会不分青红皂白地逮捕他。事实上监视着亚特鲁家的男人们也的确是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

  亚特鲁等待着拉斯达来跟他联络。

  白天无法靠近的话,那晚上时总可以趁黑混进来吧,亚特鲁心底如此期待着。但一连等了两晚,拉斯达都没有出现。

  ——是玛夏没能顺利跟拉斯达取得联络吗?或者玛夏或史坦该不会已经被逮捕了吧?亚特鲁忍不住怀疑起最恶劣状况的可能性。

  回想起来,莉洁、妮娜、玛夏、伊布尔一家,这些来自地上的人、也包括他在内,全都四处分散了。而伊布尔一家中的泰菈还被带离家人身边、抓到别的地方去了。目前甚至没人能掌握住她的下落何在。

  而最令他在意的是妮娜。

  亚特鲁开始考虑起了妮娜会不会原本就是凯芬人的可能性。

  史坦发现昏倒的妮娜的地点是沙漠。附近村落没人认识妮娜。还有更重要的是玛夏所提过的,从凯芬下去地上的人,在突破封阵时所受到的冲击力足以使人丧失记忆之类的话。这一切都强烈暗示着妮娜是来自凯芬的可能性。

  还有在秘密基地相见时,妮娜那苦恼的举动。

  ——妮娜已经恢复记忆了吗?已经想起了自己是什么人、甚至搞不好还是处于与亚特鲁、玛夏、史坦敌对立场上的人吗?

  ——妮娜现在在做些什么呢?会不会正为了跑去秘密基地通风报信的事而遭受到严厉的处罚呢?

  ——到底是谁?控制着妮娜的某个人。

  ——对了,妮娜不是说过,她常常头痛,在头痛时好像有谁在她脑中说着话一样吗?

  对于只能呆坐在家中的自己,亚特鲁不禁深感不耐。

  不过,亚特鲁仍然决定不可轻举妄动。等到生诞祭那天、大家又全都聚在一起时,一定就可以让所有事情都有个结果出来。亚特鲁有这种预感。

  祭典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赶往祭典会场的人们喧扰声,从白天时起就可以隔着窗子听到了。

  亚特鲁等到黄昏时才出门。把头发染成黑色,穿上铠甲,在镗甲之上又罩了一件市民平时所穿的衣服,把行李袋挟在腋下以遮住剑。虽然心里明白这样还是不可避免被跟踪,但他还是多费了这些工夫,因为到王城前的广场时,会比较容易混入看热闹的人群中。

  出门之后,看到朝向王城走去的市民仍络绎不绝。

  祭典从早到晚,会整整持续一整天,但听说最热闹的场面是在太阳下山后、祭典会场的广场与平台周边的灯光会大放光明,市民们全都在会场享受着美酒佳肴,在舞台上献上煽情的歌舞,喧天的锣鼓声令人心皆为之震动,人们的欢乐与兴奋达到最高潮时,凯芬王静静地从王城之顶走下楼梯,在市民们面前现身。

  亚特鲁感到跟踪者仍盯着不放,毫不费力的随着朝王城前进的人潮自然向前涌去。

  王城前的广场上已经涌满了人。能走能站的人全都跑来参加这场祭典了吧。凯芬的所有国民都跑来参加这场祭典了。当然、不可能数出正确的人数,但以感觉来说,大致上是一万人到两万人之间吧。

  令他讶异的是有许多奇装异服打扮的人存在;疋为了使祭典更热闹而扮装的吧。形形色色颜色鲜丽的各式服装,做成马兔青蛙等动物外型的布偶衣,还有没穿什么衣服、直接在裸露的身体上涂上艳丽颜料的人——从平时稳重不起眼的凯芬市民日常生活中、完全难以想像他们也会有这样令人目瞪口呆的一面。

  亚特鲁挤入人群,往王城前的凸起的石造平台靠近。

  从石造平台搭建到王城之顶的长长楼梯已经完工了。在楼梯下方、比平台高上一层的地方还设置了一个露台,上面放着像是王座的东西。

  往王城周边看了一圈,四处都可看卫兵的身影。尤其是成为王城入口的东西别馆附近的警戒特别严密,就连想接近一点都没有漏洞可钻。

  ——只好等天黑后再说了吗……。

  亚特鲁放弃接近王城,开始搜寻起玛夏他们的身影。

  不过话说回来了,人实在太多了。原本以为已经够大的广场上这时全密密麻麻地塞满了人。要从这么多人之中找出特定的几个人,光用想的就知道会有多困难。人与人之间密密地排在一起不留空隙,前面的人挡住更前面的人,虽然只隔一点距离,但已经无法再看见更前面的人了。就连要向前直行都不容易。

  但是、幸好连跟踪者也卷入了这一团混乱中。在人潮中东挤西挤了一阵子之后,不知何时起跟踪者的气息已经从背后消失了。

  亚特鲁放弃与玛夏他们会合的打算,又重新移动到平台附近的地方,在那里待着不动,伺机等待着侵入王城的机会。

  当西沉的落日开始将平台渲染成红色时,王城东西两侧的门打开了,从里面陆续搬出装满了酒的瓶子,分放在广场上各处,而在周围也早已围满了等着酒喝的人群。在人们开始举杯互敬时,平台上开始了打击乐器的演奏。平台中央处高高堆起了柴火、并点上了火。在黯淡的暮色中升起一道鲜红的火柱,平台周围的灯笼也陆续被点亮。

  在锣鼓声及酒精的刺激下,人们各自在原地随心所欲地跳起了舞来。这并不是什么有固定舞步的舞蹈,只是随着鼓鸣的节奏淋漓尽致地尽情扭动身体的原始性舞蹈。随着鼓声的增大,舞蹈的圈子也逐渐向外扩大波纹,最后整个广场都被卷入兴奋的涡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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