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之前不就老实告诉过你了吗?我是个阴险的坏女人……我一直对你做出这种事情喔。」
「咦……?」
我花了一点时间,才听懂鞍马同学这句话的意思。
「你以为第一次的相遇是巧合吗?你以为搭讪那天傍晚我们是不期而遇吗?你真的以为我们是凑巧被关在体育仓库的吗?」
鞍马同学带着止不住的泪水坦白。淡淡地说出至今发生的事情……
「这一切,全都是我安排的。体育仓库那次,我还以为你会吻我,没想到你比我想像的还要晚熟。」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她一直对我设圈套,欺骗着我。
至今发生的意外,我总以为是因为她有些脱线,或是神经大条。
可是,如果这些都是骗局,一切就说得过去了。若不是这样,那么可爱的女孩子怎可能主动跟我来往。
但是……为什么呢?即使得知真相,我依然没对现在的她产生厌恶感。
她看起来就像是天使藏起纯白的翅膀,勉强伪装成恶魔的模样。
可能是因为此刻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一丝恶意。我甚至觉得,她是在要求自己赎罪。
这或许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妄想。可是——
她在参观校园的途中,向我表明自己是鬼时,语气听起来仿佛真的很希望我能倾听她的心声。
「全部都是演出来的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鞍马同学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颤抖着开口回答。
「起初是因为奉爹的命令。他要我……笼络相坐凪纱……」
「笼、笼络?」
「跟踪狂那件事也是骗人的。我很……对不起学长。」
我对这件事一直存有疑虑,没想到真是这样。因为关于跟踪狂的模样,鞍马同学和炼狱叔叔两人说法不一。再加上,御雷学长似乎也对跟踪的事没有印象。
只不过,鞍马同学说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但她接近我的方式却极为不自然。
「可是,我觉得很多情况都安排得很粗糙耶……」
「这还用说。我是第一次接到那种命令呀……不熟悉的部分就参考杂志或漫画……偶尔也有像体育仓库那次一样,凑巧进行得很顺利。搭讪那天能碰到你,则是因为奈巳同学她们传简讯给我……」
「但是,你们为什么要笼络我……?」
鞍马同学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
「我不明白爹这个命令的意图!不过,我身为鬼的人生遭到了否定……!我原本应该是暗山血统的集大成者才对……!能够获得超乎寻常的力量和飘浮能力……!然而,这『雾散』的能力,却打乱了爹所有的计划……!把我族传承千年以上的心愿给……!」
鞍马同学掩面痛哭。泪水自她的双手滴落而下,犹如本该存在的力量逐渐消逝一般。
「炼狱叔叔也说过你本该是集大成者,还说你丧失了力量,所以他决定放弃鬼的使命。对了,你刚才说的『雾散』是?」
「是一种可使各种血之力无法凝聚并扩散的能力。只要触碰到我,鬼或武士操纵的力量就会扩散掉一大半……但是,自己的力量也会扩散,所以我没办法随意使出力量。而且,这能力还会遗传给孩子……!」
这该不会就是,我在碰触鞍马同学的状态下摔倒就会感到疼痛的原因吧?
武士会在遭受打击之际,下意识地发动力量。但是,力量若遭到无效化,那股痛楚自然会直接传送过来……
而这〈雾散〉会遗传给下一代,换句话说,炼狱叔叔指示鞍马同学笼络我的原因,很可能就是——
「所以,我已经无法以鬼的身分生存,也没办法当一个母亲。既然如此,我至少要做个派得上用场的女人……身为女儿,我想回应爹的期待……要是连当女人的路都遭到否定,我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鞍马同学用一种好似早已放弃人生,却又向我求助般的眼神望着我。
她也是一个被血、血脉、血统束缚住人生的可怜人。
「就算是同情或怜悯都无所谓。相坐同学……请你抱我。请让我成为一个女人。我会把一切都奉献给你的……请夺走我的一切、我的第一次。请让我感受……身为女人的喜悦……」
鞍马同学再一次把脸凑近我。
我像是要连同她的感情一起制止般,再度扣住她的肩膀。
「鞍马同学,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我没办法谈普通的恋爱,也没办法普通地活下去……甚至无法产下备受期望的孩子,只是个普通的……鬼。所以,尽管认识第一天就失算地暴露出鬼的身分,如果能因此博得你的同情,我想一定没问题的……」
那充满悲壮感的嗓音,诉说着她的真心话。
她也跟过去的我一样,无法谈普通的恋爱、普通地活下去吧。
因为血统束缚着我们。自古延续下来的血脉,不允许这种情形发生。
但是……!
「鞍马同学,我认为你可以谈普通的恋爱,也能够普通地活下去。」
听到我这么说后,她带着坠入失意谷底般的表情面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