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塞入狼的口中?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击发火药炸裂式的义手。
狼的脸顿时以惊人的速度膨胀,下一秒便爆开。大量脑浆与血液飞溅到莲太郎脸上。
他翻身回避朝着自己倒下的巨大躯体,跳起来确认周围。自己被包围了。
——既然如此,尝尝这个如何!
他以右拳捶向地面,再度发动右拳。
义手内藏的撞针敲击大口径弹药底火加以击发。
只听见金属声响起,幽暗之中格外显眼的金黄色弹壳一边旋转一边被排出装置抛开。
以莲太郎脚下为中心,掀起一阵小爆炸,沙石以猛烈的速度覆盖视野。
狼群为之动摇,不由得往后退。莲太郎看到包园出现破绽,再度卯足全力逃跑。
没有考虑配速全力奔跑的后果,让莲太郎不久便失去体力,伤痕累累。
视野变得模糊,浑身沾满泥土,肩膀剧烈上下喘气,脉搏凌乱不堪,胸口有股仿佛胃部内容物逆流的恶心感。
脑中冷静的部分敲响警钟。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狼会凭着气味追踪猎物,除非自己把气 味消除,否则狼不可能停止追逐。该怎么做才好?
他以手扶着绳文杉的粗大树干,转头看着另一边的开阔视野。
绝望令莲太郎头昏眼花。
道路突然中断,变成悬崖绝壁
以灯光照明,发现遥远的下方——大约二〇公尺的崖底有河川流过。早上下的「黑雨」增加水量,河水发出轰隆声响滚滚流逝。跳下去可不保证性命无忧。
背后传来的咕噜低吼声吓得莲太郎转头。他一时失手弄掉照明灯,慌忙想捡起来时又不小心踢了灯一脚。
在原地像个陀螺高速打转的氚气灯,使得四周环境在急遽的暗与亮之间来回变动,光芒切割出在幽暗中无数的狼只身影,随后又使它们隐没在黑暗里。
莲太郎惊讶地后退一步。
这是怎么回事……
已经不是十只、廿只狼的程度。方才在幽暗缝隙惊鸿一瞥的红眼光芒,不论怎么数都有将近五十只。
绝望使他再度后退,不小心绊了一下便失去平衡。
悬崖脆弱的边坡土石滑落,沿着陡峭的斜面滚落发出声响。
莲太郎用力咽下一口唾液。
前有逼近的肉食默,背后则是悬崖。他紧闭眼睛,吐出一口气再缓缓睁开眼睛。
以右腿为中心旋转半圈背对狼群,他望向脚下。
失去氚气灯之后,完全看不清下头的状况,只听见滚滚浊流的激烈水声。
自己一定是疯了。
张开血盆大口的地狱洞穴,发出让人意气消沉的激励声。
背后传来野兽的低鸣与逐渐逼近的脚步声,莲太郎勉强拔起仿佛生根的鞋底,下定决心用力纵身一跃。
他顿时感受到不快的飘浮感,以及打在脸上的风。自己正以猛烈的速度跃入幽暗中。
挥动双手试圈让脚朝下,但是结果并不顺利。
突然强烈撞击全身的力道让他差点失去意识,不过就像淋了一盆冷水,他的意识又被强制唤醒。水量暴增的河川有如云霄飞车,带动莲太郎的身体前往下游。
张开眼睛发现棕色的浊流使人的视野无法超过一公尺。恐惧感令人背脊发寒,莲太郎拼死挥动双手寻求可以抓住的东西。然而失去平衡的自己搞不清楚身体到底朝上还是朝下, 惨叫也化为浊流中的气泡。
突然瞥见一个黑色块状物体正在迫近眼前。等到察觉那是矗立在河底的锐利巨岩时,已经太迟了。
远比想像更加强烈的冲击让他的背脊发出辗压声,大量的空气被挤出肺部,化为水中的气泡。
几度与流木与岩石激烈衡撞,失去上下感觉的莲太郎有如被风吹落的枯叶,在河底螺旋打转。拳头大小的石头仿佛霰弹枪打在身上,他几乎就要失去意识。但是如今假使放掉意识这个最后的救命索,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将不会再次清醒。于是他疯狂地拚命挥动双手。
突然间,莲太郎的右手抓住什么。他明白那是粗撞不平的岩石突起,刚好可当成扶手,于是瞬间判断伸出左手逆向抵抗激流。
肩膀喷出鲜血。他咬牙切齿地以浑身之力抓住岩石,一边大叫一边撑起身体。
等到回过神来,莲太郎已经仰躺在不平整的堤防上,胸膛激烈地上下起伏。
一面吐出胃里的河水, 一面忍受自胃中涌现的强烈恶寒。
莲太郎终于抬起苍白的脸环颜四周。
这里恐怕是大战前的船只停泊所吧。小小的水泥栈橘与系船缆绳孤独地被人弃置不管,旁边还有深棕色的简陋小木屋。
眺望仿佛墨水的黑色激流,莲太郎同时告诉自己危机尚未完全远离。
他拧干制服的污水,捣着疼痛不堪的身体摇摇晃晃起身,检查装备。
这才发现背上的背包已经被河水冲走,此外尽管少了灭音器,不过手枪还好端端地收在枪套里。
食物与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