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过弃置的三轮车与被压扁的足球。赤红铁锈满布,朽坏的招牌文字因为污损剥落无法辨别。
这里被划为原肠动物警戒区居民开始避难的那天,大家或许都以为两、三天便能重返故乡吧。整体街景不经意地留下人类生活的气息,一切事物都从十年前的那天起暂停。
莲太郎走向位于城镇内部的某所中学。邻近的体育馆透出些许照明。
记得木更等人确实是在那里工作——如此心想的莲太郎小心翼翼地打开发出剌耳摩擦声的紧急出口大门。
被墙壁吸收的噪音顿时传来,包括人们的呻吟、啜泣,以及其他意义不明的叫声,各种声响彼此交杂,还要加入拖鞋走路的脚步声。
体育馆里简直就像是野战医院。
负伤的民警与自卫官躺在床或是棉被上,没有分配到的人就睡在榻榻米或草席上,当中身着白袍的志愿医师与护士匆忙地到处走动。室内吵到如果不大声说话就听不清楚隔壁声音的地步,充斥整座体育馆的药味更是使人头皮发麻。
由于这里缺乏电力,四处都以提灯、蜡烛,或是连接发电机的电灯光线代替照明,室内整体显得很昏暗,飘散难以言喻的气氛。
「啊,莲太郎莲太郎莲太郎!」
莲太郎搜寻格外响亮的声音来自谁,于是延珠立刻举手用力挥舞同时朝这里跑来。砰! 延珠的脑袋一头撞进莲太郎温暖厚实的胸膛。
他发现自己一把抱住的延珠头上,戴着粉红色的护士帽。
「很可爱吧?因为人家也有帮忙,职员就要人家戴上这个。」
「是、是吗……」
延珠微微偏头:
「怎么了?莲太郎?」
「不——」
「——哎呀,里见同学这么快就回来了?」
莲太郎回过头,原来是端着一脸盆热水的木更。她也和延珠一样戴着护士帽。
「我们很快就可以换班了,你稍等一下吧。」
莲太郎环顾周围的忙乱空间,再度把视线移回木更身上:
「连延珠也来了,没有妨碍到大家吧?」
木更微笑摇头:
「怎么会。延珠帮了很多忙唷。她紧握伤者的手,陪伴对方度过难受的时光,获得很好的评价。搞不好只能帮忙杂务的我还比较可能妨碍医师。」
延珠抬头挺胸,用鼻子哼了几下:
「看吧,人家很有用的。」
莲太郎默默观察延珠。
难道延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从同班同学遇害的痛苦事件当中走出来了。
心底有股想要直接询问延珠的冲动不停膨胀,不过顾虑到打草惊蛇的可能性,还是不要贸然行事。
莲太郎压抑内心的动摇,尽量以符合自己平曰的行动将手放在延珠头上,说声「好好好——你真了不起。」表现得一如往常。延珠看样子也没有察觉。
「话说里见同学,你见过堇医生了吗?」
「啥?医生?她也过来这里了?」
就在这时,莲太郎的肩膀突然被重物压住,后头有人靠上来。肌虏冰冷有如死人,对方的嘴唇还贴近自己的耳朵:
「晚安,里见同学。真是个偷快的夜晚。」
「咕喔!」
莲太郎慌忙跳开回头望去,在一头胡乱放下的长发之间,出现一对因为开心而闪闪发亮的双眸。
那个拖着一袭白袍的法医——室户董,轻轻举手打招呼:
「嗨。因为没事做所以离开地下室。偶尔出来外头也不错。」
莲太郎傻傻地张大嘴巴,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反应。
「医生……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因为有人拜托我,今天才会过来管理医疗人员。之前没跟你说过吗?我是精通各式各样知识的天才。当法医只不过是符合我的兴趣。像是这种紧急状态,我当然是以医治活人的身分被找来。」
「奇利柯医生偶尔也想救人吗?」
「原来你想要我帮你安乐死啊?莲太郎同学。」
「别、别开玩笑了,医生,我会生气喔! 」 就在此时,莲太郎脑内突然冒生疑问:
「医生,我记得你有抽到避难资格吧。怎么现在还在这里?」
「那不是抽到而是自动分配的。政府官员跑来我的研究室,说我是日本最高明的头脑死了会很伤脑筋于是主动把资格塞给我。不过我很郑重地当场撕掉了。」
「啥?」
堇咧嘴笑道:
「怎么?很不可思议吗?」
「不……不过与其撕掉不如让给其他人吧。」
「让给谁?沙漠里只有一杯水也解决不了问题吧。顶多是众人会为了争夺水相互残杀。 这种时候干脆把水倒在地上才叫通人情吧。」
「………………那么水不足的问题要怎样才能获得根本解决?」
「找出能让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