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与她的促进者两人,难道不是吗?
再怎么想也找不出答案。
唯一理解的一点,就是蒂娜的骇人战斗力远超过我方想像。
莲太郎吐出微微颤抖的气。
之后只剩下对名为蒂娜的这名杀手怀抱的冰冷恐惧。
这一切都是自己没能制止延珠的错。
结果圣天子的第二次会谈就此中止。如今还不确定是否有第三次。
脑袋很重,就像灌铅一样。思考没办法继续运作。
关于会谈的事,莲太郎已经打从心底觉得无所谓。
一切都已经失去意义。
他转身离开,不理会多田岛叫住他的声音。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去,甚至不知道要回哪里。
莲太郎拖着双腿回家,将钥匙插入钥匙孔转动。没料到里头比外面还冷的空气抚过他的脖子。
莲太郎傻傻地站在玄关。
上次的恐怖攻击事件也经历过延珠离家出走的惨剧,但是如今的状况更为恶化。
由于待在家里非常痛苦,莲太郎走到外面。
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忘记上锁的他停下脚步,不过又觉得无所谓而继续向前走。
太阳逐渐西沉,天色变暗了。
莲太郎的脚不知为何朝着闹区的方向。
也许是因为想待在人群里吧。
然而莲太郎期待的东西不在那里。
莲太郎靠着天桥的栏杆俯视周围的街景,街上明亮的灯光过于眩目,一家人出游的愉悦笑声刺痛他的耳朵。
听说身在人群里,人才会感受到真正的孤独,一点也没错。
莲太郎感觉很悲惨,心都快碎了。
他望向全家出游的一群人。年龄与延珠差不多的孩子一面欢笑一面扑向父亲的背。
为什么自己不是他们。
为什么他们不是自己。
没有答案的问题在脑中形成漩涡。
莲太郎逃也似地跑回家,抱着绝望入眠。
翌日,莲太郎没去上学。他完全不打算离开被窝。
四坪大的公寓对两个人过于狭窄,一个人又太过宽阔。
打开手机发现木更、未织、堇各自发来几封简讯,但是莲太郎实在没心情查看内容,直接把手机扔到一边。
睡意迟迟不肯降临,意识开始散漫。
明明因为失去某些东西而感到空虚,内心却像遭到麻痹。
睡了好几个小时,莲太郎逐渐失去黑夜与白天的区别。
昨天将遮光的窗帘拉上,全部窗子与称得上缝隙的地方都用胶带封死,黑暗充斥莲太郎的居处。
胃饿到发痛,但是莲太郎不予理会。
浅眠的莲太郎作了好几个梦。
门铃响起,出去发现死状凄惨的延珠尸体躺在门口。
有时是像胎儿一样蜷曲的焦尸,有时是脖子有勒痕的绞尸。还有被砍下脑袋的无头尸。或者是被肢解的尸块。
每个延珠都在发出无言的控诉——『为什么不来救人家,莲太郎?』
莲太郎把脸埋入枕头,拼命挣扎试图将妄想逐出脑中。
又过了十小时,徘徊在脑内的自责被害妄想终于消失。
就连胃部也不再抗议饥饿。或许是忍不住开始消化内脏。
莲太郎回忆堇说的话。
人类若是仅靠着水生存,会瘦成皮包骨死去;连水都不喝的话,会变成急性饿死,在消耗完营养前断气,尸体也不会消瘦。
意识开始朦胧,各种幻觉在眼前来去。
他被仿佛玩具箱打翻的思考奔流吞没、随波逐流。
回过种来,莲太郎不停抖着肩膀。
眼泪不知何时滑过脸颊。
总算哭出来了。
倘若延珠死了,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踏出家门一步右转好吗?
或是向左转?
该怎么做?
还是什么都不做?
继续活着?
或是死了算了?
甚至连这个也不懂。
——延珠、延珠、延珠,回来吧,我好想你延珠。
意识突然离他远去。是绝食产生的昏厥吗?已经不想再思考任何东西。
听到有人在呼叫自己。原本以为是幻听,然而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