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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太阳穴现在正在不停地渗出血丝,而他的右臂现在也很不自然地在身子的一侧耷拉着。虽然说现在已是夜幕低垂,但从路上还有着很多行人还在这里闲晃的现状就不难猜到附近一定有以学生为主要顾客群的餐饮业聚集区。
虽然他的样子现在十分引人注目,但现在已经不是去顾忌这些的时候了。
“那—那个—那个混蛋…!!”
现在他的脚步虚浮得就像是站在被卷入暴风雨的船只的甲板上那样跌跌撞撞的,而且他已经不止一次撞上了混凝土墙壁或是风力发电机。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停下他的脚步。这个男人已经一刻不停地逃跑了很久,而且他完全不清楚到底要跑多远之后才能到达安全的地方。
那只不过是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
就算这回他遇到的是由反水的同伴所一手操纵的突然攻击,这对于他和他所属的结社来说也是一次极其惨重的损失。一直以来“从天而降的诸神之门”的控制权完全被吉普希拉和其他几个人掌握在手里,所以即使是“外围”的非核心成员挑起了反对上层的叛乱,吉普希拉等人也是绝对不会受到波及的——因为其他成员会成为既能够顶住叛乱势力直接进攻也可以减少结社整体损失的“防护盾”,而吉普希拉和其他人就可以趁着战局胶着的这段时间进行有力的反击。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具有完善组织体系的魔法结社所具有的实力。
不过…
事实上…
“那…那样可怕的威力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啊!?”
那些作为防御体系的人一瞬间就被击败了,因此攻击直接抵达了吉普希拉等人的身边。他们所有用来反击的准备就这样一下子都失效了,然后他们就在随之而来的追击中被对方完全击溃。
而一旦一个组织在敌人的面前土崩瓦解了的话,那么它就变成了累赘。魔法结社的成员们就这样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地败退下来,但是敌人却毫无怜悯地持续着进攻。
这种程度的力量对于个人来说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那种等级的威力完全无视了结社内部为了防止内讧或友军误伤所设下的限制。
那个那个成为了他们的敌人的女人本来应该是一个失败品,而且开发出她那特别力量的计划早就被冻结了。
但是…
“嘎啊…!?”
男人又撞上了风力发电机的支撑柱。他已经忘了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但这一次他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没办法继续逃下去了。
就在此时,靠在沾满自己鲜血的支撑柱上的吉普希拉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恐惧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的双脚已经失去了继续跑下去的力量。
而是因为有人站在那被稀疏的昏暗灯光点亮的街道的另一端。
来者是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有着银色的长发和棕色的皮肤。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抹胸,下身则是穿着一条整体有着黑色基调但是有着橙色与黄色作为装饰的长裙——实际上这种搭配和无吊带连衣裙的轮廓很相似。
那个女人的双手中正拖着什么东西。
虽然那些东西乍看上去像是毛绒玩具,但实则不然。
只见她的右手拖着两个人,而左手则是拖着三个人。
吉普希拉认出了被女人抓住领口的几个人,那是曾经和他一同掌管着结社的同僚们。
这样可怕的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呢?
虽然碰上了点麻烦,但“从天而降的诸神之门”依然掌控着全局。实际上,他们本来可以借助作为诱饵的索思提?艾克西卡所争取到的时间来恢复他们的全部实力。
“怎么会这…?”吉普希拉呻吟道。
正在这时,那个不知道会不会回答吉普希拉问题的银发褐肤女子放开了手。而随着一阵像是沙袋被丢到地上的声音,她将狩猎到的“猎物”丢在了路面上。
吉普希拉顿时感到天旋地转,但是这种晕眩不是因为他身上所受的伤。
“在那次失败中你已经失去了一切!那个计划已经被冻结了!可是你那恐怖的怪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啊咧?我只不过回答了你的问题而已。”
“你说什么?”
“第一个问题:现在在我们所保有的战力之中,能够最有效率地对学园都市造成致命打击的手段是什么?”银发褐肤的女子淡淡地微笑着说道。“答案很简单:放弃‘阿耆尼之祭火’。”
“什…?”
“毕竟这个草草准备的计划已经暴露了不少秘密,而且英国清教和学园都市双方现在都在追查我们,所以对我们来说,那个计划和搭乘用烂泥捏出来的船渡河一样不靠谱,就这样一意孤行下去只会落得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接下来褐肤的女子继续笑着说了下去。
那是将濒死的吉普希拉完全击溃的宣言。
“但是,我们后面的追兵能拿到手的也只有那艘没用的烂泥船。所以如果我将‘阿耆尼之祭火’和‘从天而降的诸神之门’这两者就此放弃并且重新制定新的计划的话,我就能趁着那些追兵在我后面收拾残局的时候进一步调整我的计划。当然,等到那些人发现势头不对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无可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