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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筒传来鲶鱼大王粗哑的嗓音。那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在一大早就听到的声音。桑幸纳闷手机怎么没响,从口袋里掏出一看,画面一片漆黑,原来是没电了。桑幸说明理由并道歉。
——那不重要。桑潟老师,你知道名册在哪里吗?你确实放回保险柜了吗?
桑幸回答,昨晚输入一些资料后,就把名册放回保险柜。不料,鲶鱼大王以冷静得古怪的语气告知:
——今天早上我打开保险柜一看,没有啊,名册不在里面。
不可能……桑幸应道,不祥的预感之虫仿佛爬满全身。对方立刻反驳:
——事实上就是没有啊。我早上来打开保险柜,里面是空的。究竟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桑幸这么说,鲶鱼大王便要他先过去一趟。于是,桑幸赶往东校区。
由于在下雨,桑幸撑着放在置物柜的百圆雨伞,走到东校区。踏进F馆的招生战略室一看,穿制服的辣妹行政人员粕谷惠坐在办公桌前。还是老样子,即使桑幸进门,她也不会招呼一声。
桑幸朝屏风后面的左侧空间唤道,鲶鱼大王臭着脸现身。鲶鱼大王说明状况,早上九点多到校后,他要开保险柜,却发现没锁,名册消失无踪。
桑幸表示不可能,亲自一看,保险柜空荡荡。昨晚九点五十分,桑幸把名册收进保险柜。警卫室的登记簿上也有纪录,能证明他在那个时间进F馆——桑幸拼命辩解。之所以这么拼命,是因鲶鱼大王的口气,像在指责名册不见是桑幸的过失。
「楼下的事务室也有招生战略室的钥匙,谁都能再打一份,但保险柜的钥匙仅桑潟老师和我持有,不可能轻易打开。桑潟老师,你确实上锁了吗?」
你一定没锁好吧?这个蠢货!对方的言外之意令桑幸不悦,当面遭到指责,桑幸顿时失去自信。不能否认,他认为就算是花大钱买的,也不过是份名册,没当成一回事。而且,那时为了揪出森女的真面目,根本没空留意名册。
我确实上锁了——桑幸强调着,但或许脸上掠过一丝犹疑,鲶鱼大王眼尖瞧见,张大嘴巴紧咬上来:
「桑潟老师的话实在可疑,令人难以相信。」
「我真的好好上锁了。」
「老师说的『好好』,不会是『草草』吧?」
暂时撇开锁的问题,全面俯视自己的生活态度,不得不说确实如此。而遭人斩钉截铁地断定,桑幸也只能傻笑带过,这些都是老样子了。
「嗳,我个性上或许有这种缺点啦。」桑幸面露褪色的笑容。
「什么『或许』,你以为这样就没事吗!」
「大概吧。」
「什么『大概』……总之,名册是在桑潟老师手上遗失的,请写悔过书交来。」
听到悔过书,桑幸不禁一慌。他想再次抗辩自己确实上了锁,并无过失,却忽然忆起走廊暗处的森女身影。难不成是那个森女偷的?一旦萌生此念,便化成确信的水流窜遍全身。
「是森女。」桑幸说。
「什么?」鲶鱼大王狐疑地瞪着桑幸。
「不,就是,所以说……」桑幸把鲶鱼大王拉到左边的空间内,因为他介意待在柜台的粕谷惠。
辣妹行政人员粕谷惠,对桑幸与鲶鱼大王的谈话毫无兴趣,拿凯蒂猫图案的原子笔在文件上写字,约莫是在工作,但看起来像无聊到随手涂鸦打发时间,实在厉害。能够散发出如此懒散工作氛围的人,世间难得一见。她手肘支在桌上,左手悬在半空,那是在晾指甲油吧。
在鲶鱼大王的办公桌旁,桑幸压低音量,说出昨晚在F馆四楼撞见森女的事。
鲶鱼大王转动那对间隔太开的眼珠子听完,开口:
「你的意思是,是那个森同学偷走的吗?」
「对。但不是森同学,是森女。」
「什么森女,就是森同学吧?」
「唔,就当是这样。」
「简单地讲,是马泽命令森同学偷走名册?」
「应该没错。」
鲶鱼大王又转动起那对离太开的眼珠子,似乎正用稀薄的脑浆思考。
「可是,她要怎么从上锁的保险柜偷走名册?」
「问题就在这里。」桑幸一副有好主意的语气,实际上根本是脑袋空空,毫无头绪。因为空空如也,反倒理直气壮。
「有必要深入研究一番。」桑幸煞有介事地提议,鲶鱼大王插话:
「况且,她为何要偷名册,真是难以理解。」
「这还用提吗?」桑幸立刻应道,「是要打击我们的阵营。」
「打击?」
「对啊。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名册不见,招生工作就会陷入困境。」
「话虽如此,既然不能证明是马泽和森同学偷的,也没办法。」
「这就是重点。」桑幸劲头十足。
鲶鱼大王一脸狐疑。「既然知道是森同学偷的,把她找来,逼她招供如何?」
「呃,虽说是森,偷名册的也是森女……」
「那不就是森同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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